暴徒的视线一下就被这个漂亮冷淡的女孩吸引了,目光在她的脸颊和作战服都遮不住的窈窕身材上游移,不得不说在切尔诺贝利监狱关久了之后看什么都眉清目秀的,尤其是真正的美人站在他面前。
也就是这个女指挥官,在最初的突袭时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麻烦,‘金刚界’尚未咏唱前他们损失了许多人,就连他都差一些被子弹打爆脑袋这激起了他当时的怒火,也助长了现在因为报复心理而膨胀的欲望。
“想通了吗?”暴徒目光灼灼地看着这个女孩,微笑地摊开手嘴角一咧,“如你所见,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作为指挥官你应该也不想手下无意义地死亡,你就不准备做点什么来挽回吗?”
他的视线毫不遮掩地扫视着女孩的身段,恶劣的欲望在夜色中总是那么地肆无忌惮。
“你说我们被包围了?”女孩,也是苏茜,看着这个男人语气有些颇为古怪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如果是刚才投降,说不定你还有机会用你自己去换你一些队员的死活,但现在迟了。”暴徒目光如炬地盯着苏茜,“但或许你也可以争取一下,讨好我?尝试看看我会不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在苏茜身后,不少队员都从教堂桌椅、壁柱的遮掩下走了出来,他们的武器都垂在身边仿佛失去了战意,抬头怔怔地看向这个走进教堂的暴徒。
“恐怕是你被包围了吧?”苏茜看着男人轻声说道。
暴徒怔了一下,发现这群学生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跃过了他的肩头看向了他的身后。
尸体,全是尸体,教堂的大门外躺满了尸体,数量多到铺满了教堂外的地面,密密麻麻的令人不适,暗红的鲜血水泊一样从大门外流了进来这种冲击感让他忽然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像是走进了尸山血海的幻境。
但在定睛一看后他发现自己没有看错,的确就是有这么多尸体横铺在地上,只不过是被整齐切碎成了两半,散落在地上给人一种尸体众多的感觉在这群尸体中有一个人影慢慢地从外面走向了教堂里面,直到暴徒看清了他的脸。
“你是最后一个了。”林年淡淡地说。
没有等暴徒开口,他就消失了,像是黑色的柳絮被风吹进了夜色中让人找不见了。
下一刻,一道沉重到极点的力量爆发在了他的面前,‘金刚界’这个言灵从未有如此一样被那股力量激发得露出了正形,那是一层银色的光膜笼罩在男人的体表,繁密如藤蔓的龙文在那光膜上有生命一般流动着,在流动光膜保护的脖颈前,一把血红的细太刀停在他的喉咙前一动不动。
“你”暴徒死死盯住面前露出正脸的林年,背后满是冷汗的同时又充满了庆幸,‘金刚界’这个言灵他掌控得并不完全,但在以自己为主体单独释放时保护程度几乎达到了与‘无尘之地’相当的水准,就算是反坦克炮正面炸中他也不一定能破开他的言灵!
暴徒刚想讽刺嘲讽些什么来打击对方,可忽然他发现面前的男孩抬起了头盯住了自己他的眼眸刹那间就被那火烧一样的熔岩黄金瞳给占据满了,整个人像是石化一样站在原地满脑子都被那股窒息的威严填满了动弹不得。
“”林年侧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压下了手里的刀,落到他脖子上的细太刀停顿,然后出现了一瞬间的震动,‘金刚界’尖锐地哀嚎了起来。
断刀十三连闪。
十三次斩击爆发在了男人的脖颈上,‘金刚界’在发出十三次哀鸣,如果每一次斩击的间隔长达一秒以上的话,或许这个言灵还可以支撑住这种连续的力量爆发,但很可惜,这十三次斩击是在05秒内完成的,十三次力道叠加在了一次将这顽固的乌龟壳直接撕碎了。
一刀抽爆了坚硬到难以想象的‘金刚界’,滚烫鲜血顺着太刀斩过的轨迹喷发了出来,染红了林年的半边头发和脸颊,一颗头颅丝滑地从他面前暴徒的脖颈上摔了下去,砸在了地上,弹起,发出闷响。
一刀毙敌,没有太过新鲜的反抗发生,就像他今晚走过的所有战场一样,遇见,然后杀死,重复无数次,直到再也没有人能站在他的面前。
教堂内所有站着学员都在看着林年,他们垂下武器走出来并不是要投降,而是亲眼看到了那个暴徒身后幽灵一样带走一条条生命的鬼影,自然也知道真正被包围的不是他们,而是站在教堂中狂妄叫嚣的可怜虫。
在一刀砍掉男人的脑袋后,林年并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他血振将鲜血洒在了尸体上转身就向教堂外走去,离开前留下了一道冰冷的命令,“所有剩下的人,立刻前往英灵殿集合,入侵还没有结束,能动的都给我跑起来,不能动的躺下等待救援。”
教堂内包括苏茜在内,所有的穿着战斗服的年轻学员们,无论年级高低,在这个二年级学生的背影前都下意识站直了,没有任何犹豫地敬了一个礼,面色绷紧眼中充满了狂热和肃穆,齐声回答“是!”
如果说卡塞尔学院一直想要一个真正的领导者,一个强权的腕力家,那么就在今晚,他们一直梦寐以求的期望就已经成为现实了。
—
图书馆,中央控制室。
曼施坦因和施耐德在看见屏幕上最后一个脉动的蓝色战局熄灭后,猛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最后一个战场消失,代表着今晚的大规模入侵基本上已经结束了这是难以想象的壮举,一个混血种单独奔袭整个山顶学院,杀死了所有危险的入侵者。
这种伟状只有攀登到极致的‘刹那’与‘时间零’才能做到,曼施坦因甚至怀疑就算是校长也不一定能承受住这种高负荷的奔袭,利用神速系言灵瞬杀敌人算得上是言灵的合理利用,但使用言灵长途奔袭杀穿一个又一个战场,这只能用“怪物”来形容了。
“等等,入侵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他这是要去哪里?”曼施坦因忽然注意到大屏幕上代表着林年的红点又开始以高速在移动了,只是这一次就连诺玛都无法规划出他的路线,在屏幕上根本就没有象征着战场的蓝光了!
同时,施耐德也突然发现屏幕上那些代表着诺玛定位学员的蓝色光点都开始往一个方向聚集了,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光圈驻守在了学院的固定一个地方,就连原本保护寝室楼的那些临时部队都开始主动赶往了那个地方。
“这是什么情况,诺玛?”施耐德快速向学院秘书质询,诺玛是唯一能向所有学员发出通告的渠道,这一幕的出现让他有些不安,大范围的兵力集中自然也意味着某种事情可能要发生了,但他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这种未知感让这位中年人涌起了强烈的糟糕预感。
“收到‘S’权限发布的指令,学院所有残存武装力量向英灵殿聚集靠拢,准备下一波袭击。”诺玛的声音适宜地响起了,解释起了这个异常情况的原因。
“‘S’级权限?校长?”古德里安下意识说。
“不不是校长。”曼施坦因紧盯屏幕,“是林年他让诺玛向所有学生发出了集合的指令。”
“下一波袭击?入侵不是结束了吗?哪里来的下一波袭击?”
“林年专员认为,袭击从现在开始才正式开始。”
控制室内,诺玛的声音平静地响起了,所述的话却是让人如此强烈的不安。
—
卡塞尔学院不为人知的一隅。
林年像是从墨水中泼出一般,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黑暗的树林之中。
这里是人工湖畔对岸拥有“铁之森”称谓的一片铁树林,如果是秋天的早晨这里应当被白色的雾气笼罩,就像北欧神话中传唱不休的“雾之国”一般充斥着神秘感,但在今夜在铁树林的深处只有连绵的雨声和穿不透的黑暗。
秋季湿冷的风带着雨气吹过了林年身旁,他停下了‘刹那’的负荷,在林中一直向前走,雨水落在他高温的体表上不断地蒸发出淡淡的白色气体。
大雨似乎也下到了终点势头渐微,深夜的秋风吹动了天空黑矮的云层露出了月亮的一隅,就挂在林年前行远处铁树的枝头上,耀眼的像是白凤凰的胸脯,向着夜色中的卡塞尔学院洒下怜悯似的月光。
他穿过了大片的铁树林,走到树林中央那片鲜为人知的空地上,在空地的中央伫立着一块造型独特的巨石那是人工湖的假山,只是不知为何被人搬到了这里。
如今在乍泄一角的月光照耀下,假山被雨水和时间留下的痕迹是如此的清晰入眼,假山顶头上坐着的那个金发女孩斜坐着,银瀑的月光冲刷在她的身上将那慵懒曼妙的线条照得丝毫毕现。绵绵的雨水打湿了她的墨绿的校服黏在身上线条匀称而诱人,她在等待期间也百般无聊地在假山上晃动着脱掉鞋袜双脚,优哉游哉地踢踏着雨水玩耍。
林年伸手拨开了面前铁树的枝叶发出了细琐的响声,假山上的女孩似乎是注意到了他,停下了脚上的动作,转头看着林中走来的浑身鲜血的林年低笑说,“来啦?”
“嗯。”林年停下,站在铁树的阴影中看着月光下的女孩轻轻点头。
“算是好久不见了,师弟。”
假山上,曼蒂眯了眯眼看着熟悉的男孩露出了一个熟悉笑容。
“好久不见师姐。”他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