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借15万,你支付软件的零钱就不止15万了吧。”林年说,“我要给一些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来见我一面,正好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一下你这边的麻烦...算是顺带的事情,你运气比较好,刚好遇到了我。”
“什么叫我运气比较好?你能帮到我什么?”苏晓嫱苦笑了一下,看着这个口气大到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虽然对方可能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但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学生,路明非还是学生嘞,也不见得他能手眼通天。她苏晓嫱缺钱吗?虽然比不上这辆法拉利的主人,但苏氏矿业公司怎么说都是当地的地头蛇之一,几十个有色金属矿的产出够买下一家私人医院来给苏爹疗养。
但现在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是医疗技术的问题,就算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也没法打包票能给胰腺癌中晚期的病人治好。
“现代的普通医疗技术的确对癌症这种东西没办法,癌症这种病的特殊性导致它一旦过渡到晚期基本就是宣告死刑,但只是刚刚有迈入中期的征兆,用一些特殊的医疗手段说不定还有得救。如果这边是我自己那边的世界,那么最多也就是一通电话的事情,但你们这边认识我的人估计没多少...或者干脆没有,但我认识的人应该大部分都还在。”林年淡淡地说道,“反正我也要找他们,让他们全都过来一趟,正好就把你爸的事情一起解决了,我要和他们谈的事情可能很大,处理一个癌症病人对它们来说算得上是顺水人情,应该不会拒绝我。”
“你在说什么?中二病吗?什么叫你的世界,我们的世界?”苏晓嫱有些愣神,同时再度深化了这个驾驶座上的男孩脑袋可能有毛病的印象。
林年侧头看向她,一个动作就让苏晓嫱浑身僵硬了...不是林年又用黄金瞳吓人了(他绝不会用黄金瞳威迫这种手段对待苏晓嫱...或者苏晓樯),而是他在时速五百的情况下单手抓方向盘的情况下还不正眼看路,这压根就是找死的行为,“手机给我。”
“你看路!看路!”苏晓嫱大呼小叫。
“手机给我再说。”林年只是余光观察路况的情况下,左手扯了小幅度方向盘,避开了前面一辆快车道上龟爬的蜗牛,法拉利的摆动让苏晓嫱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赶紧从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拍到了那只手掌上。
林年转头回去看向路况,瞥眼手机屏幕点亮后键入密码...提示错误,很显然这边的苏晓嫱手机密码没有用他的生日,他又换了苏晓嫱自己的生日,也是错误,在一旁苏晓嫱忍不住要开口之前,手机第三次输入密码,密码正确弹入桌面。
“你怎么知道我的密码?”苏晓嫱愕然问道。
“你爸的生日,现在这个状况也正常。”林年翻了翻电话簿,难得的是电话簿居然还保留着仕兰高中的同学分类,里面正好有路明非的名字。他记得路明非的电话,现在翻电话簿只是确认一下双方有没有交换过电话号码,这样的话电话再打过去倒是不显得突兀。
他拨号出去,手机蓝牙自动连接法拉利的中控系统开启了免提模式,等了好一会儿后,电话那头接通了,同时响起了嘈杂的音乐和人群集体欢呼的一个名字...李嘉图,是的,那边似乎是在一个party上,所有的人都在呼唤李嘉图这个名字,看起来像是在开庆功宴。
虽然之前给路明非打过一通电话,但现在再拨通,听着对面的动静林年还是忍不住由衷地感慨了一句,“混得不错啊...”
虽然不知道这边的路明非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但从之前电话里的聊天来看,又有秘书,又混到了学生会的主席位置,想来是特别风光。
电话那头的嘈杂声稍微小了一点,似乎是进了室内隔音,然后才响起路明非相当纳闷的声音,“苏晓嫱?是苏晓嫱吧?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忽然来联系,要么是诈骗要么是电话,极小的可能是叫你开同学会。
路明非完全没搞清楚状况,仕兰高中的老同学,那个小天女为什么会忽然致电给自己。
“路明非?”林年问道。
“你是?”路明非听见电话那头居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相当意外,但忽然之间他也觉得这个男人声音怎么那么耳熟,但刚才party上半小时不到他就被蕾丝少女舞团的女孩们灌了两瓶波尔多,现在酒劲有点上头,愣是想不起来这个声音是谁。
“我有笔生意想跟你谈,让你的秘书给你订一张最快到中国的红眼航班机票,回你老家一趟跟我见一面。”林年说。
“不是,你是哪位啊?为什么拿着苏晓嫱的电话?苏晓嫱人呢?”路明非嗅到了事情的奇怪气息,用力拍了拍额头想醒酒,努力思考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你就当我是他男朋友吧,让你过来一趟你就过来一趟,屁话别那么多。”林年说,“我要跟你谈的交易有关‘血统精炼技术技巧’和更进一步的‘类龙化人体血统改造技术’以及部分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的图书馆有关失落炼金术的文献。我不确定你们这边的世界线有没有这些东西,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就亲自来跑一趟,地点就约在——”
他顿了一下,看向苏晓嫱问,“那家学校附近的咖啡厅现在还在营业么?就那家复层,中间栽了一棵圣诞树的咖啡厅。”
“还在,不过换了老板。”苏晓嫱下意识回答,她脑袋还在超载林年冒认自己男友的那种自然口气上,她有些羞涩的愤怒,但却更多的是无奈——你不能跟驾驶座上带你用500时速飙车的疯子吵架,这是做人的基本常识。
“见面的地点就约在那家仕兰中学出校门后斜对面的咖啡厅,24个小时后我要看见你的人。”林年对着车载蓝牙淡淡地说,“既然之前那通电话里你说你不认识我,那我就不和你谈交情,只谈交易就行了。记得一个人来,通知执行部的话,后果自负。”
说完,不等对面路明非的大脑超载反应这些巨量的信息,他就挂断了电话。
在诺顿馆隔音玻璃后的客厅内,路明非拿着手机在背后外面泳池的激光灯扫射下站了足足数十秒,然后在某一个瞬间冷汗“唰”的一下打湿了全身,玻璃外还在玩水面抛球的漂亮姑娘们只看到室内他们的“路主席”忽然像是发了疯一样,扯起沙发上的外套拔腿就往外跑,像是火烧屁股一样绝尘而去。
电话这头,林年在苏晓嫱不理解的注视下挂断了电话,同时又盲打了另一个电话过去,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有些长,大概用了50秒对面才接通。
电话接通后车载蓝牙里没有任何的动静,就连呼吸声都没有,林年偏着头持续了这三十秒的死寂,然后开口说,“这么久才接电话,是刚一个人在体育馆打完篮球顺便冲完澡么?楚子航。”
电话那头出现了呼吸声,平缓,匀净,伴随着让苏晓嫱瞪大眼睛的声音响起,“你是谁。”
“林年。你应该不认识我。”
“我的确不认识你。”楚子航说道,“但你很了解我习惯,你是学院里的人吗。”
“算是,也不全是。既然对象是你的话,我就废话少说了,回国一趟,回你的老家,就是楚天骄待过的那座城市(对面的呼吸出现了变动,但很快回归平静)。”林年说,“我知道你父亲的事情,也知道高架桥上那场台风的事,我不确定你知不知道楚天骄在‘高精尖重工业区’还留下了一个安全屋,里面藏着有关他过往一切的痕迹,如果你不知道,也很感兴趣的话,回国一趟找我,24小时后在仕兰中学斜对面的咖啡厅见面。不要通知执行部,也不要告知任何人,一个人来。”
说完,他不等对面反应,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再拨打下一个电话。
在电话挂断的那边,并非林年想的一样是卡塞尔学院的体育馆,而是机场的检票口,面朝的登机楼巨大玻璃幕墙后是深夜的芝加哥国际机场,黑色云幕下飞机的红色航行灯闪烁不定。楚子航手提着印着银色半朽世界树校徽的黑色帆布背包站在即将登机的连接通道口,只要走进这个通道就能登上那架直达俄罗斯的波音飞机。
林年想漏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边世界的楚子航不总是在学院,他已经大四进入实习期阶段,未来规划一定会是执行部专员的他在外奔波的时候远比待在学院里更长,就像是现在一样,他就准备手握着飞往俄罗斯的机票,准备去北极勘察一些执行部在意的异常事件。
但也就在这通突兀的电话结束之后,楚子航沉默了整整一分钟,最后撕掉了自己的机票,转头不顾检票口处地勤的劝阻和追问,提着帆布包一路走向了登机大楼的出口。
与其一个一个去找那些他想见的人,不如一通电话接一通电话,让那些人都来见他。
林年是这么想的,他可以确定自己所处的世界并非真实,在这边没有他真正所在意,有所羁绊的那些朋友,所以他的行事主张自然会发生一些改变,这样会让他的效率更高一些。
他没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尼伯龙根里的情况急需破局,他需要速战速决,所以要打的电话,也不止这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