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便会回想起父亲虚伪慈爱的脸庞、兄弟们得意嘲弄的眼神，叫他心头的火一直高燃。</p>

他哑声说：“圣人本来就不想给我太子之位。无论宜福你发动了多少力量劝说，结果都一样。”</p>

他当上太子的希望如今算是彻底破灭。是时候该抛弃幻想了。既然圣人不肯给太子之位，那他只好和圣人抢一抢这个皇位。事到如今，他已经彻底明白——父亲只把他当棋子，绝没有夺宗换嗣的念头。而这一番他和太子撕破脸，彼此之间不死不休。想要兵不血刃登上皇位，那不过是痴人说梦。</p>

宇文颖不是他的人。没想到有人诬陷到他的头上了。是太子釜底抽薪，还是齐王浑水摸鱼。</p>

李世民眸光转为低沉冰冷，闭上眼睛静静地枕在妻子的怀里。</p>

高鸳听了这才明白，接着便生气得很，含着眼泪哽咽地骂道：“圣人既然没有这个意思，那当初为什么要用太子之位骗你出征？还说什么天子一言九鼎，难道立下的字据都是放屁不成！这真是欺负人！”</p>

有人心疼他，和他同仇敌忾，李世民霎时间红了眼眶，从高鸳怀里坐直身子，四目相对，都能看清彼此眼眶中闪动的晶莹，柔软而锋利，是脉脉相恤的温情，更是愤怒燃烧的野心。</p>

高鸳为他而哭，他既哭他们夫妻，也在哭也许不久他即将手染兄弟的鲜血。</p>

他捧起她的小脸替她擦泪，坚定地说：“宜福，事到如今，我们再也不能心存幻想了。这个帝位我们只能从李渊手里抢。”</p>

圣人为了皇位能坐得安稳， 必不会选他为太子。即便没有李建成，他也会另选别人。既然父亲不慈，那就不能怪他不孝。</p>

高鸳似懂非懂，投到他的怀中，“不管二郎要做什么，我都支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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