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实在不知道高鸳怎么了,只好不停地拍着她安抚。高鸳将他抓得紧紧的,仿佛这样才有安全感。</p>
因为高鸳是第一次生孩子,宫指开得慢。他们便一同苦挨着。</p>
李世民看她神色由方才恍惚迷惑,好像失了魂,变回皱眉呼痛,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提着一口气,只心头觉得好像被人紧紧攥着,好像一根绷紧的琴弦,她的一点微末变化都会拨动他的心神。</p>
到了即将天亮的时候,宫指已开,产婆教她用力。高鸳痛苦的叫声越发频繁凄厉,脸色发白,指甲因为太过用力而嵌进了李世民的皮肉中。</p>
李世民看她这般受苦,眼眶跟着发酸,几乎坐不住。他在战场上取人性命信手拈来,即便受了重伤也无所惧,可看着高鸳受苦,他却觉得难以承受、手足无措。</p>
一直折腾到了天亮,孩子终于生下来了。高鸳只觉得全身脱力,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头发湿漉漉好像从水中捞出来似的。</p>
李世民抹了抹眼睛,将眼泪忍了回去。他本来想哭,可还要负起照顾她的责任,便不想表现得这般脆弱。他替她擦汗,尚且惊魂不定,切切地问道:“宜福,你刚才怎么了,可把我吓了一跳。”</p>
高鸳摇了摇头,大大的杏眼定定望着李世民,哑哑地、依赖地叫道:“二郎。”</p>
她不管过去历史,只愿意相信当下她的亲眼所及、亲身所历,这才是她所能握住的真实。</p>
李世民不知为何松了口气,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产婆把孩子收拾好了抱过来,欢喜道:“恭喜大王、王妃,是一位小郎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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