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表扬我？</p>

没道理啊！</p>

这事情虽然已经周密布置，但藤毅估摸着，要瞒过这位精明的皇帝，几乎没有可能！</p>

虽然问题的根源出在户部，但以他为首的这些朝廷官员，为了自己不受损失，把已经成为废纸的大明国债，风险转移到民间，并且已经从那些富户，开始转移向无数穷苦百姓。</p>

这是犯了圣上的忌讳！</p>

当事情暴露，户部自然首当其冲，但他们这些人，哪怕理由编得再出色，也免不了收到挂落，一顿狠狠地训斥是免不了的。</p>

可是现在……</p>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看看吧！”朱元璋随手抓起面前的一份奏折，直接扔到藤毅面前，冷冷道：“这是陕西布政司起草的奏折，说的是一个叫凤县的小地方，报上来的事，你仔细看看。”</p>

这……</p>

气氛骤然不对了！</p>

圣上刚才还笑容温和，忽然间就化作冰霜，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啊！</p>

习惯了圣上风格的文武百官，瞬间就噤若寒蝉，知道今日必定有人要倒霉了，说不定就是这个吏部天官藤大人。</p>

嘶！</p>

要糟！</p>

藤毅头皮发麻，知道事情愈发不妙，暗想难道是凤县那地方的老百姓，因为知道大明国债已经成了废纸，索性起义了？</p>

不能吧……</p>

左右不过是二三十两银子的事，虽然损失不小，但总也不至于就这么拼了，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造反的勾当……</p>

硬着头皮，藤毅哆嗦着手，拾起地上的奏折，飞快地浏览，根本没时间细看，只能去努力捕捉里面的关键词，看到底那个天高皇帝远的小地方，发生了什么事。</p>

呃？！</p>

看着看着，藤毅脸色变幻，眼中射出不可置信的奇光。</p>

“……皇恩浩荡，百姓感激！”</p>

“还富于民，亘古未有，大明朝太好了！”</p>

“凤县某某某，感谢大明，感谢圣上，感谢朝廷的众位大人，竟然想着咱们这些升斗小民，让我们也享受到国债的收益……”</p>

“小人在家里给诸位大人立牌位，早晚上香不断，感谢大恩大德！”</p>

这……</p>

藤毅看懂了，但是更加迷茫了。</p>

这奏折是陕西布政司使上的，毕竟凤县的县令，哪有资格直接上达天听。</p>

不过奏折里记载的，都是这个叫凤县的地方，那些分摊了大明国债的百姓，所表达出来的那种深深的感激之情，那真是顶礼膜拜，对大明朝的好处深深认可，从最近的县令，到最高的皇帝，从头到尾给夸了一通，拜了一通，无比虔诚，字里行间都能看出那股子喜悦和兴奋的劲头。</p>

所以，他们拿到钱了？</p>

不可能啊！</p>

藤毅心虚地看了看户部尚书黄铎。</p>

今日早朝，秦枫没到，自然还是黄铎执掌户部，这家伙前些天还神色尴尬，为了户部亏空的事情不敢见人呢。</p>

今天……</p>

只见黄铎昂首挺胸，神色肃穆，压根不去理会藤毅递过来的眼神。</p>

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