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林的泪水停不下来,悄悄退出房间,坐回李格的工位上哭。
那些画在说,世界上没有人比李格更爱他。
如果一个人,深深恨着另一个人,想着那个人,画出来的也一定是卑劣的眼神,可李格画中的男人无一不是俊郎温和或者英姿飒爽神采奕奕。
他甚至能感觉到李格对他不仅是爱,已经是痴迷的程度,不然李格画不出那么多千姿百态却都沉溺于爱情般的甜蜜笑脸。
他们曾经在一起五年,难道这五年中,失忆前的徐佑林没有一次踏进过这里?
刚才那么强烈的感触都没有激起任何一段回忆,想必失忆前的自己从来不知道李格是这样爱着他吧。
徐佑林抱紧双臂,陷进深渊,复杂的情绪不断拉扯着他的心脏,让他难过的无法呼吸。
李格啊,并不是看到的那样刻薄又冷漠,他明目张胆的把心爱之人的样子挂满一屋子,他对徐佑林的爱似乎从未想过要藏起来。
只是失忆前的自己从来都找不到,没有上锁的房间,自己却一次都没有打开过。
现在失忆了,徐佑林想不起来他们之间到底为什么变成今天这样,他刚刚误入了李格的世界,才发现李格不是不爱他,只是对他封了心。
徐佑林泪流满面,李格对他的爱绝不会比他少,甚至更多,就像栅栏怎么都关不住的蔷薇花,漫出花园还在不断生长。
施晏进门拿东西,被徐佑林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徐佑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摇头,“你知道李格有多爱我吗?”
“我知道啊。”施晏说完就走了,他赶着上课,心里想不通徐佑林是发什么神经那么帅一张脸哭成泪人,小声嘟囔一句,“有毛病。”
等施晏课上完了,徐佑林刚好经过教室和他擦肩而过。
施晏问,“他还没醒?”
徐佑林肿着眼睛点了一下头,“我去车上等他。”
施宴回到办公室,隔间的门还是关着,施宴轻轻扭动把手进去看他。
“李格。”施宴摸李格的脸,李格慢慢睁眼。
李格一直没醒,那徐佑林一定没进这间房,施宴看着一屋子画觉得悲哀。
过去的五年,每次李格和徐佑林吵完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画,施宴都默默在一旁看着,他不会阻止李格的任何行为,因为只有他懂那是李格发泄情绪的方法。
施宴心疼的把李格拉进怀里,摸他的脸颊,还好已经没有在低烧了。
“昨天在画展都没有时间好好看看你,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施宴握着李格的手,摸着他冰凉的手背,“张鹤说你在那边生病了,我问他情况他也不告诉我,还说是你说的不要跟我们讲,怕我们担心。”
李格嘟嘟嘴,安心的把脸贴在施宴胸口,“我明明跟张鹤说的是不要跟你们说我生病的事,是连我生病都不要说,他真是不守信用。”
施宴浅笑,温柔的威胁,“反正已经知道了,你要么主动告诉我生了什么病,要么我把你打一顿,一直到你屈打成招。”
李格抬头望着他,望了一会儿说,“那你不要告诉时宇和程斐。”
“我保证不跟他们说。”施宴还伸出小拇指跟他拉钩。
李格一副不想坦白的样子,瘪瘪嘴。施宴挤出微笑,但很怕听到李格说出什么治不好的大病。
李格慢慢卷起衣服下摆,把刀口给施宴看,“左边的肾坏了。”
“怎么坏了?肾炎吗?”施宴心头一紧,睁大眼去摸凸起的疤痕,李格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的样子他不敢想象,“你现在需要住院吗?是不是要定期做透析?”
“不是不是,别紧张。”李格放下衣服,惨白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笑起来一副病态美,“就是出了点意外受伤了,伤到了肾,就摘掉了。我现在一个肾也挺好,等我恢复半年身体就跟以前一样了。”
“是出了什么意外?遇到坏人抢劫吗?郑河俊不是陪你一起过去的吗他怎么没照顾好你?”
施宴说着拿出手机要给郑河俊打电话,李格按住他的手机。
“不要给他打,他已经很自责了。你也别再问了好不好,这件事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