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出现在李莺的小院里。</p>

李莺正在院中央发呆，怔怔看着月色，一动不动好一尊白玉雕像。</p>

她穿着一袭白衣如雪，与肌肤浑然一体。</p>

法空出现之后，李莺仍旧不动，好像不知道他出现，尽管他轻咳一声。</p>

李莺仍旧不同。</p>

法空失笑道：“还在生气？”</p>

李莺扭头看过来，明眸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冷哼一声：“不敢！”</p>

法空笑道：“胸中块垒还未消？”</p>

李莺白他一眼。</p>

法空道：“不如动手吧。”</p>

“好！”李莺娇喝一声，玉手一招。</p>

挂在墙角的一柄长剑飞出鞘，化为一道白虹落到她手中，然后又化为一道寒光刺向法空。</p>

法空从袖中抽出长剑迎击。</p>

“叮叮叮叮……”</p>

清鸣声不绝于耳，急骤如暴雨。</p>

法空一味的防御而不主动出击，让李莺打得酣畅淋漓，香汗涔涔。</p>

半个时辰之后，她停了手，倾睨法空：“我这剑法还算有进境吧？”</p>

将一腔怒气都撒到剑法上，这半个时辰下来，已经差不多消气了。</p>

毕竟她天生便胸襟宽广，气量远非一般人可比，很难维持长时间的生气。</p>

法空点头：“进境惊人。”</p>

这一次比上一次大有进境。</p>

她的进境越来越快。</p>

天魔舍利确实是神妙异常，其效果让他吃惊赞叹，也好奇无比。</p>

李莺把长剑一抛：“我感觉它对我的侵蚀也越来越严重了。”</p>

长剑精准的飞进了亭角挂着剑鞘内。</p>

法空点点头：“戾气越来越盛。”</p>

这一点他能从剑法之中感受出来，杀意森然，令剑法的威力更强一分。</p>

不过这种威力增强是双刃剑，伤人也伤己，也是她心境的变化所致。</p>

法空笑眯眯看着她。</p>

李莺哼道：“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天魔舍利肆虐？”</p>

法空微笑不语。</p>

李莺哼一声道：“行行，算我求你吧，帮我一个忙，欠你一份人情。”</p>

法空道：“你这人情关键时刻管不管用？就像上一次，人情恐怕也不管用吧？”</p>

“……放心，绝对不会食言。”李莺想了想，咬牙说道。</p>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法空今天就不会出手帮忙，法空就是趁机要挟自己。</p>

即使知道这一点，也无可奈何，只能腹诽几句出出气。</p>

法空微笑道：“看来你不情愿，那便算了，我帮忙反而要受埋怨。”</p>

“……没不情愿。”李莺挤出一个笑容，嫣然笑道：“我感激不尽！感！激！不！尽！”</p>

最后四个从是从牙缝里一个一个蹦出来的。</p>

法空呵呵笑起来。</p>

李莺维持着嫣然笑容，笑盈盈看着他：“神僧还不满意？还有条件？”</p>

“没！有！”李莺轻轻说道。</p>

法空摇头：“看起来不是没有的样子。”</p>

“真没有。”李莺柔声细气，笑靥如花：“大恩大德，感激不尽。”</p>

法空呵呵笑两声，知道她到了爆炸的极限，便没有再取笑，左手抬起，骈指如剑轻轻点在她眉心。</p>

她身体快到脑筋，想要躲闪却没能闪开。</p>

法空一触即分，退回一丈外，打量着李莺，看李莺眼球迅速转动不休。</p>

法空若有所思。</p>

看来天魔舍利对她的侵蚀比上次利害得多。</p>

她这一次是在自己清除了之后，又在极短时间内便达到这般程度。</p>

用的时间更短，侵蚀的程度更深。</p>

这表明天魔舍利对她的侵蚀能力是越来越厉害，宛如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快越来越强。</p>

如果没有自己护持，这么下去，她最终绝无可能幸免，挡得住一时挡不住一世。</p>

最终还是要受天魔舍利的控制。</p>

这也是她委曲求全的根源。</p>

对付天魔舍利，非自己帮忙不可，她自己是应付不来的。</p>

李莺悠悠醒来。</p>

眼前的世界一下变得生动与亲切许多，心中不复阴沉沉的压抑，不复暴躁与杀意沸腾。</p>

好像经历了一场噩梦。</p>

法空道：“这天魔舍利上一任主人是谁？上一代魔尊？”</p>

“不知。”李莺摇头：“旁人不像我这么傻，得了天魔舍利肯定不会说出去的，不让第二个人知道。”</p>

法空失笑：“你傻？那天下都是傻瓜了，得了这天魔舍利，武功突飞猛进，行事越发酷烈，能判断出来吧？”</p>

“那上一代魔尊应该没得到。”</p>

“上一代魔尊不够狠辣？”</p>

“是。”</p>

“上上代魔尊呢？或者其他魔宗之人。”</p>

“……这个很难找的。”李莺无奈的道。</p>

毕竟魔宗弟子行事，大多数都是狠辣与酷烈，很少有柔和的。</p>

法空摆摆手：“算了，还是说它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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