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p>

“你照照镜子吧。”</p>

？？？</p>

朱珊半思半疑打开遮阳板小镜子，调整了一下角度，然后看见自己发紫的嘴唇。</p>

不止嘴唇，连嘴角都有，右下颌也蹭了一点。</p>

她隙开牙齿，果然，连舌头都没有幸免。</p>

难怪他那会儿笑得别有深意。</p>

幼稚！</p>

幼稚！！</p>

幼稚！！！</p>

朱珊狠狠睕了凌霄一眼，然后闷闷拿出湿纸巾，使劲儿擦。</p>

十几分钟后，到达星尘居。</p>

楼下救护车，消防车都已到达，还围满了群众。</p>

朱珊抬头，看见小区顶楼有个小小的黑色人形。</p>

“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说完，朱珊拉开车门跑去采访车集合。</p>

看见曲连杰在摆弄机器，她气喘吁吁打招呼：“主任，我来了。”</p>

曲连杰瞟了她一眼，收回视线。</p>

皱着眉头又再次转头看着她，窦疑道：“你中毒了？”</p>

“我......”朱珊咬着牙，再次在心里骂了凌霄，才解释，“吃了桑椹。”</p>

曲连杰摆手：“你先去文文那边帮忙。”</p>

因为单元楼已经被救援人员围了，徐文文等人只能在楼下采访邻居。</p>

朱珊立马过去帮忙。</p>

一个阿姨经过沟通后愿意接受采访。</p>

她指着太阳穴的位置，声色并茂：“她好像精神不正常，老是觉得有人要害她，半夜大吼大叫的，平时左邻右舍对他们家意见可大了。”</p>

徐文文：“她家还有其他人吗？”</p>

“就她和她老公，不过她老公今天不在，不知道她怎么跑出来了，还要跳楼。”阿姨指着楼顶，“哎哟，这一跳，我们小区房价得跌多少呀，真是女疯子......”</p>

眼见话题跑偏，徐文文又问：“她平时和她老公关系怎么样呢？”</p>

“她老公人老实，挺负责一男人，就是摊上这么个神经病老婆。为了她这事儿，她老公经常上门给邻居道歉，唉，大家也都不好说什么。”</p>

“那她老公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导致她情绪不稳定呢？”</p>

“这倒...没说。”</p>

徐文文又采访了几句，突然来了一个警察：“电视台的吗？”</p>

也不等朱珊等人反应，直接招手：“来，跟我来。”</p>

曲连杰扛着机器就跑：“跟上！跟上！”</p>

电梯里，警察才说，要跳楼的女人叫王慧丽，现在嚷着要见记者，并嘱咐他们，王慧丽情绪非常不稳定，希望她不管提出什么要求，都先口头答应，把人劝下来再说。</p>

众人坐电梯到达顶层，又爬了一层楼梯才到楼顶。</p>

楼顶一群警察和消防员围在现场，劝导的声音夹在风声里。</p>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记者来了”，围着的救援人群让了条道。</p>

坐在楼边的女人也回头，她大概三十岁的样子，穿得单薄，面容十分憔悴。</p>

正在劝解王慧丽的警官道：“你先冷静，你看记者已经来了，你先回来，有什么话慢慢说。”</p>

王慧丽摇头，吼道：“就在这里说，我回去就没人听我说话了，你们只会觉得我疯了！”</p>

她吼得激动，身子摇晃，似乎下一秒就会摔下去。</p>

“你先冷静，冷静！我向你保证，我们会满足你所有的需求。”</p>

“不会的，你们不会的，你们只会敷衍我！”王慧丽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我要记者过来。”</p>

曲连杰自告奋勇：“我来！”</p>

这声音吸引了王慧丽，她屁股往外挪，很激动的拒绝：“我不要跟你说！”</p>

眼看着王慧丽半个身子都悬在空中，在场的人吓得倒吸一口气。</p>

警官忙招手：“冷静啊！王慧丽！冷静！你想说的话还没说，千万要冷静！”</p>

王慧丽胸膛剧烈的起伏，视线扫了一圈，落在朱珊身上：“我要...我要那个记者。”</p>

朱珊出名的胆子小，这事儿栏目组的都知道。</p>

起因是她上次跟了一个废弃医院半夜莫名出现小孩啼哭的探实新闻。</p>

她吓哭的模样被组里的人笑话了两天。</p>

后来曲连杰就不怎么派她去现场，说她文笔好，让她负责撰稿。</p>

这时一个警官走过来，叫了声“弟妹”。</p>

朱珊才发现一直在前面劝王慧丽的是宋警官。</p>

曲连杰有些为难：“我们这个组员胆子小，恐怕没办法。”</p>

“没关系的。”朱珊咽了一口口水，握紧拳头，“我可以。”</p>

消防员给朱珊绑安全带的时候，朱珊腿都在抖。</p>

她说话有些哆嗦：“宋、宋警官，我可不可以提一个非分的要求？”</p>

“什么？”</p>

“等我下来，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p>

宋警官看了朱珊两秒，笑着拍了拍她肩膀：“十个都行。”</p>

朱珊并不贪心：“那倒不用，就一个！”</p>

“好。”</p>

朱珊感觉消防员拉了拉她腰部的绳索，然后比了一个“OK”的手势。</p>

她脑袋都是懵的，连怎么坐上去的都不知道，心脏似乎已经噎到了嗓子眼，马上就要从嘴里跳出来。</p>

朱珊屁股往里挪，墙沿卡在她腿窝处，尽管已经坐到最里侧，她还是没有丝毫安全感。</p>

她只往下看了一眼，就感觉头脑发昏，头皮发麻。</p>

朱珊闭着眼睛，脑袋里萦绕着宋警官刚才的交代，机械的开口：“这位姐姐，你有什么需求，我们都可以满足你。”</p>

“你怕不怕？”</p>

朱珊的语调在此刻，有种滑稽的起伏：“怕啊~”</p>

王慧丽突然笑起来：“我不怕，我还想飞出去呢。”</p>

朱珊终于睁开眼睛，正视她：“为什么呀？生命多美好啊，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p>

“你知道什么？”王慧丽打断朱珊，“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p>

“不会啊，你不是还有老公吗？”朱珊想起刚才在楼下采访的那位阿姨，说他老公人很好的。</p>

她看着王慧丽，企图安慰她，“你老公那么好，你这样......”</p>

王慧丽突然激动的捂住耳朵：“你住口！不要提那个魔鬼！”</p>

“我不提！”朱珊忙说，“我不提了！你冷静！”</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