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被欺压的愤怒是个人都会有,这可不分民族。……你接着说。”</p>
“谁说不是呢。只是鲜卑人不止对其他人这样,他们各个部族之间,也并不和睦。石余部族的人自然自恃自己部族是皇族,眼高于顶。其他部族之间,也是生怕自己落了下乘,被人欺负,于是摩擦冲突经常有,还有许多陈年旧怨。</p>
从前他们自己族老带自己的人,有什么摩擦,只要不在一处,不造反。有什么矛盾上头不发话,倒也起不了什么大冲突。顶多会因为自己部族的利益分配,去皇帝这里争一争,吵一吵。</p>
可是后来,各个部族打散了在一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个军营里头,因为部族不同还有私人恩怨,打架斗殴的事情,时有发生。</p>
这种事情,本来就很难断的清谁对谁错的。一个断不好,就容易引起不服,引发更大的骚乱。</p>
又因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若是惩罚过于严厉……俗话说得好,法不责众。总不能将参与斗殴的士兵都杀了,那恐怕要犯了众怒。鲜卑人口本来就不算多,以后用谁去打仗呢?</p>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样的规矩,斗殴不出人命,随他们去。出了人命,不论对错,不论原由,一律发配边境打仗。这中护军因为都是平城贵族子弟,还有另外的优待……”</p>
谢元立时接话道:“……立了军功再回来。”</p>
“对。”沈留祯用手掌轻点了一下案几,笑着说。</p>
谢元抱着胳膊,垂着丹凤眼陷入了沉思之中,眉目中眸光闪动,似有恍然的神色,许久都没有说话……</p>
沈留祯看了她一会儿,问:</p>
“阿元,你在想什么?”</p>
谢元很是无奈地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太阳穴,有些苦恼地说道:</p>
“看来改是应该改,可是又不是一朝一夕能有成效的事情。这世上,恐怕人心最是难驯了。”</p>
沈留祯见已经解了谢元心中的疑惑,便不准备再说这个话题,转而笑着亲昵地问:</p>
“阿元,你想不想我?”</p>
不知道为何,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问句,却被他用语气和低沉的嗓音,问出了些许魅惑和色气来。</p>
正在苦恼的谢元攸地抬了眼睛,从扶额的手指缝隙中,看向了沈留祯,目光幽幽,似有月华……</p>
谢元缓缓放下了手,又垂下了凤眸,板正地应了声:</p>
“自然是想的,不想我能半途回来吗?”</p>
沈留祯用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隔着案几又往她的跟前凑了凑,直到要凑到谢元脸前,轻轻摇了摇头,说道:</p>
“你是有疑问了,才想起我来了,这不算是想……若照这样说,陛下也经常想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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