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祯憋着笑，抬眼看了他一眼，将自己的手收回来之后，就等着乌雷落子。</p>

乌雷心思烦乱，大多数的时间都在跟沈留祯讲述自己的糟心事情，所以到落子的时候，还得在脑子里头复盘，才能看清楚棋局，很是费些时间。</p>

在这个当口，沈留祯突然出声，声音很是温柔悦耳，说：</p>

“陛下，你可千万不要对臣有那种想法啊。”</p>

乌雷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指尖执着黑子看着棋盘，随口问：“什么想法？”</p>

他一抬眼，正好对上了沈留祯用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温情脉脉地望着他，还带着明显的促狭。</p>

石余乌雷顿时懂了，猛地将手中的棋子朝着他扔了过去，怒道：“滚！”</p>

沈留祯连忙抬着宽大的袖子挡住了自己的脸，那棋子砸在他的袖子上，滚落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p>

“哈哈哈哈哈……”沈留祯笑得很开心，怕乌雷再砸他，一边笑，一边依旧用袖子遮着脸，说道：</p>

“你看看，这才是没有想法的正常反应……怎么会心里头不痛快呢？”</p>

乌雷又气又可乐，看着沈留祯无可奈何，随即又从篓子里头取了颗新子出来，落在了刚刚想好的地方，笑着说：</p>

“少拿我开玩笑……我是真的没有那个想法，就是当时有些高兴罢了。”</p>

沈留祯垂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棋局，抬手捏了一颗棋子。然后就捏着棋子在洁白修长的指尖摩挲辗转，手腕靠在棋盘边儿上，似乎在思考下哪儿，说：</p>

“皇后确实比平常女子优秀很多，长得又不难看，又是陛下名正言顺的发妻，有些想法也很正常……”</p>

乌雷刚要反驳，沈留祯就接着说道：“即便是现在没有想法，以后有些想法……也很正常。陛下……”</p>

他表情正色了很多，很是认真，微微倾了身子隔着棋盘又向乌雷靠近了些，小声地劝谏说：</p>

“我倒是觉得陛下得感激皇后这个提醒才是。她能帮助你，若是因为日久生情，不小心生了孩子，那她就得死……你去哪儿再找一个这么合心意的帮手？”</p>

乌雷听了他的话，皱起了眉头，心情明显低落了许多，半晌说道：</p>

“我明白……放心吧，我会注意的。”</p>

沈留祯看了看他的表情，将棋子落在了棋盘之上，就沉默地等着乌雷落子。</p>

乌雷用胳膊肘子支在膝盖上，歪着身子看着棋盘，手里头来回颠着棋子，心不在焉，气氛明显比刚才压抑了许多。</p>

过了一会儿之后，皇帝石余乌雷叹了一口气，心烦地说道：“立子杀母的规矩太没人性了。朕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受这种苦。我想改……”</p>

沈留祯想了想说：“确实……确实很残忍。可是陛下，这个事情得慎重。”</p>

乌雷很意外，震惊地看向了沈留祯，深邃的眼睛中光亮闪动，问：“你竟然支持这种做法？”</p>

沈留祯坦然地与他对视，眼中闪着温润的光亮，声音轻柔的像是在安抚他似的，诚恳地说道：</p>

“不是我支持这种做法，而是，陛下您的家事便是国事。您曾经说过鲜卑女子强悍，能护子亦能主家，所以才有了立子杀母的规矩，为的就是避免权利分化，让皇权只握在皇帝手里……”</p>

沈留祯一摊手，宽大的袖子展了开来，接着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