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回过头，冷冷地问：“你轻功比我好？”</p>

何光讪讪地收回了手，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那……倒没有。”</p>

“趴在这儿做好自己的事情，该掩护掩护，该冲锋就冲锋。”谢元冷酷地撂了下了这么一句话，就转身跟着那爬墙的小队，淹没在了狂风乱卷的风雪中，只剩下一点模糊的影子。</p>

……</p>

城墙上，只有大门的上方点了一堆篝火，篝火旁边放了一座小山似的凌乱的木柴。</p>

篝火在倒卷的狂风之中几乎看不见着起来的火苗。</p>

相反，因为落雪的潮湿，灰色的烟尘滚滚，呛的附近烤火的人不停地流眼泪。</p>

夜里巡逻的人是最乏味最煎熬的活儿，尤其是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中巡逻，更是一种折磨。</p>

绕城一周的士兵走到了篝火前头，不顾辣眼的烟尘围到了篝火的旁边，在温暖中舒服地叹了一口气。</p>

其中一个伍长说道：“这样的鬼天气，我就不信有哪个汉人能来偷袭，他们睡觉，我们也应该睡觉才对，白抗在这里受这样的苦。”</p>

另一个人用鲜卑话说：“别讲这蠢话了，没人巡逻谁敢睡？你睡得着吗？求个心安也得有人守着啊。就是运气不好，让咱们轮着今天巡逻了。”</p>

一时间烤火的人都在唉声叹气，眯着眼睛搓着手的，在风雪的摧残下满脸的苦相。</p>

突然一个士兵突然僵了一下，竖起了耳朵来，问：“你们听见了没有……我刚刚好像听见了很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刀剑刮城墙的声音……又好像有人拖着剑在地上走……”</p>

漆黑的夜里，白色的雪花像是漫天泼洒的纸钱似的，所有人突然间就安静了，用一双幽深的眼睛看着那个人，似有埋怨。</p>

那个士兵说得时候是无心的，他只是觉得这个声音很奇怪，所以尽量用准确的话语描述出来了而已。说出来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形容有些阴间。</p>

他看着同伴的眼睛，舔了舔嘴唇，说道：“真的，我真的听见了，你们没有人听见吗？……就从背后传过来的……”</p>

“让你抱怨，阴兵替你巡逻去了！”伍长白了他一眼。</p>

而城墙下头，没有勾上城墙的勾刺，顺着略微有坡度的城墙，一路刮着坚硬的墙壁“哗啦啦”地滑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吓地撅着屁股趴在了地上。</p>

他们身上盖着白色的斗篷，趴在地上能与雪地的颜色融为一体，可以躲过巡逻士兵的眼睛。</p>

可是等了一会儿上头都没有声音。</p>

谢元偷偷地抬头往上看了一眼，确定上头没有发现，才压低了声音，带着埋怨地语气问牛三两：</p>

“你怎么回事？你教得别人，你都挂不上我指望谁？！”</p>

牛三两趴在地上脸头都不敢抬，只是一双手偷偷地往回收绳子，两只手打着圈，那绳索在他手里不一会儿就又卷成了卷儿：</p>

“不是校尉……风太大了，刮歪了……”</p>

谢元听闻抿了抿唇，知道这是个理由，随即语气软了一些，说道：</p>

“再来，挑准了时机扔，别扔在风口上，别再失败了，这声音太响了。”</p>

“是……”牛三两应了一声，又从地上爬了起来。</p>

往后走了走，看着城墙上头的凹形处，一边将手里的勾刺甩着圈儿的加速，一边感受着时急时缓的风速，迟迟没有甩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