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宫殿</p>

乌雷像是往常一样，殿中没有人的时候，就跟沈留祯坐在一处，还像是两人读书的时候一样。</p>

沈留祯一开始反对了两次，怕如此会遭人诟病，但是乌雷很是随意地说了一句：</p>

“我不想像父王一样，太过于拘着自己在规矩里头，活得不高兴。”</p>

这一句话，戳中了沈留祯的内心，戳中了他心中对于皇太子石余天真的怀念和同情。他便再也不说什么了。</p>

自此之后，只要乌雷高兴，他就配合。只不过在外人跟前，该保持的规矩一点也不少。</p>

此时沈留祯将手中的册子合上，微微侧了下脸，问旁边的乌雷说道：</p>

“哎……我一直有个疑问，这皇后“手铸金人”的规矩是从何而来，可有何道理？”</p>

乌雷翻看着手里的奏折，笑着说：</p>

“这个问题我小时候也问过。听祖父说，这就是讨个吉利的事情。就好比你们汉人新娘子进门，要跨个火盆之类的。”</p>

沈留祯明亮的眼睛晃了一下，老实地说：“……我还是不懂。汉人跨火盆是趋吉避凶，这“铸造金人”更像是考验人的手艺。”</p>

石余乌雷将手中的奏章合上，兴奋地说：“对对对，有这么一说。说我们一开始的时候，人丁稀少。男人们在外头放牧，征战，基本上一天都在外头。</p>

所以在家里的事务，都是女子在做，尤其是需要花许多时间铸造铁器的活儿，甚至连武器都由女子们完成。”</p>

“哇……”沈留祯听到此处，不由地惊讶了一声。</p>

他不是没有见过打铁的……那守着铁炉子，沸腾的火热铁渣，还有一天不停地抡锤子的活儿……他都不敢想，这种活儿连女子也能做得吗？</p>

“那你们鲜卑女子……确实挺能干的，力气也大。”沈留祯由衷地说。</p>

乌雷无所谓地笑着说道：“其实不干哪一族的人的事情。都是被逼的罢了。胡人在草原上，活得艰难，人口又少，养不来闲人罢了。</p>

如果是换了你们汉人女子，从小就要与那些比自己大上许多的牛马较劲，顶着狂风搭帐篷，那她们也能这么能干，力气也能养的这么大。因为没有力气的活不下来。”</p>

沈留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眼睛一亮。再一想。这话确实很有道理啊。</p>

他的身边，谢元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吗？</p>

谢元是个女郎，她没有比其他的女子长出三头六臂来，可是她从小习武，力气也比他这个四肢不勤的大上许多。更别说，她上战场杀敌，比许多男人都厉害。</p>

可见汉人的弱，或许不在种族上，而是因为生活太舒服了？</p>

沈留祯正在惊异于自己的新发现，就听乌雷接着说道：</p>

“我听皇祖父说过，草原上最缺的就是武器，能娶一个会铸造好刀剑的女人，那对于整个部落来说，都是好事情。所以婚礼上便有这么一项亮本事的环节，一来是炫耀，也是彰显家族的实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