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雷见没有了其他闲杂的人,两个人牵着马立在了当地,开始小声地说道:</p>
“最近事情太多,我有些看不明白了。”</p>
沈留祯没有资格上殿议政,但是乌雷却会实时不时的被派去旁听的。所以他知道的事情,要比沈留祯多上许多。</p>
“什么事情看不明白?”沈留祯不由地问。</p>
乌雷皱了皱眉,将手中的马鞭窝成了圈儿,说:“最近没有战事,陛下在平城中的时日变多。新政一直是我父王督办的,可是陛下既然在京中……按理说该由陛下裁决,可是陛下许多都看不懂了,于是大臣们依旧往东宫汇报。”</p>
沈留祯听闻,说:“这不是一向如此么?我听闻,凡是新政,都是由陛下首肯,再有太子具体督办。”</p>
乌雷眉头皱得更狠了些,说:</p>
“是这么回事,从前陛下都是放心的交给我父王去做,只要是可以拓垦田地的,有利于增加粮食税收的事情,他都不会置喙。甚至都不会管。可是最近……”</p>
乌雷顿了顿,说:“哎……说不清,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比往常紧张了许多……我在中间看着都很难受。”</p>
沈留祯听闻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一旁的合安他们一队人马就呼啦啦地跑了过来。</p>
到了近前之后,先是对着嫡皇孙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开始打量他们有的猎物。</p>
一见还没有他们多呢。合安直接对着沈留祯冷笑了一声,说:</p>
“汉人就是废物,一看你就是一个都没猎着。”</p>
乌雷本来心情就不佳,听了这个话皱了皱眉头。</p>
可是合安一向自诩跟乌雷是同一族的,是自己人,所以从来也不怎么担心过他的脸色,自然没有察觉到。</p>
沈留祯也不恼,温和地笑着说:“汉人善种田善治理,确实在打猎一行上,差鲜卑族很多,况且沈某确实是个武废,合安兄嘴上留情,就别取笑我了。”</p>
沈留祯说的云淡风轻,他好像总是有一种本事,将紧张的气氛给化成拂面春风,倒好似自己从来不会生气似的。</p>
合安的表情有些扭曲,惊讶又怀疑地看着沈留祯,好像特别想将他的皮给扒开,看看他心里到底想的是些什么。</p>
另外两个伴读也都是鲜卑贵族子弟,只是一直跟在合安后头,隐隐以他为首,从来没有什么存在感,此时却突然互相小声地讨论:</p>
“他是真的没生气还是在那儿阴阳怪气说反话呢?”</p>
“谁知道呢,汉人说话就喜欢拐弯抹角的,谁知道他们什么意思,说不定是骂咱们呢。”</p>
乌雷此时终于说话了,有些恼怒地说:“够了,我在朝堂上听鲜卑汉人互掐吵架都听的快吐了,你们就安生一会儿吧!”</p>
那两个人顿时不敢说话了。</p>
合安牵着马头拐到了乌雷的身边转悠,故意将沈留祯给挤了出去。</p>
沈留祯十分配合的牵了缰绳,往后退了好几步,留给他们“自己人”说话。</p>
乌雷扭过头看了“逆来顺受”的沈留祯一眼,不由地在心里头叹了口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