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坐落在城郊的北满监狱门外,监区长、会计、后勤部长通通汇聚到了监狱门前等待着,一个个裹着黑色警服棉袄在寒冬中不断跺脚。
“老郑,咱们新上任的头儿怎么还不来啊,都从清早等到现在了。”后勤部长带着金丝边的眼镜缩成了一团,冻的一有寒风经过便直往人身后躲。
老郑是监区长,生得魁梧,接近两米的大个儿跟黑铁塔一样,说气话来闷声闷气:“谁知道这帮达官贵人都是个什么习惯。”
会计接话道:“消息不灵通了吧?这回来的不是达官贵人,是咱们北满当地的坐地炮,许爷。”
此话一出,三人皆惊:“谁1一个个侧目回望。
监狱,在北满这座小城内相当于一个独立的小世界,油水充足又不怎么和外界接触,自然而然的就会消息闭塞一些。不过,即便消息再不灵通,许锐锋在北满闹出了这么大件事还是知道的,一听说此人要前来上任,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不是都说这许爷走不出宪兵队了么?”
“不看报纸?许爷向日本人投降的消息早就发出来了,还在六国饭店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人家才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
“艹1
老郑骂了一句立即转身,用脚踢着铁门喊道:“开门。”
“唉,老郑,你干嘛去?”
“我回去处理点烂糟事,这许爷可是个老江湖,别新官上任三把火再给我燎了,怪犯不上的。我也劝你们一句,老江湖眼里可不揉沙子,你们谁要是手里有没处理完的小九九,可千万别往枪口上撞。”
嘎吱。
监狱大门上的一个边角小门开启,老郑一低头钻了进去。
后勤部长笑骂了一句:“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这老郑这么大个子白长了,胆子都被吓破了。”
会计精明的瞧了他一眼,用手扶动眼镜时,边框都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
嗡。
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声时,监狱门口的几人忘记了刚才的谈话,只是遥望着目力尽头烟尘飞起,隔了许久才从这条土沙路上看见了一台吉普车。
当那台吉普车缓缓接近,最终停到监狱门口时,他们几人猛挺腰板的敬礼。
“典狱长好1
打车上被人扶下来的许锐锋坐在轮椅上冲他们挥了挥手:“几位,我有伤在身不便还礼,你们多原谅吧。”
场面上的话许锐锋多少还是会说两句,会计一看这位北满坐地炮如此和善,连忙凑到了他身后,推着轮椅说道:“头儿,我是咱监狱的会计,姓殷,他,长的却黑却黑那个是咱们的后勤部长,我主管从上面拨下来的款项,再把款子拨给他,由他为犯人准备伙食,修整监区等等。”
“咱们监狱还有个监区长老郑刚才也在这儿,有点突发事件进去处理了。”
许锐锋疑惑的回头问了一句:“北满这个小地方监狱还分区?”
“得分啊,男女关在一块不出大问题了么。”
老许误会了,他以为的分区是分成东南西北,把犯人分离关押,以免人多时发生冲突不好处理,没想到这殷会计的意思是分成男监女监。
“头儿,我主管后勤的,叫王大江,你叫老王或者大江都行。”
正说着话,监狱角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老郑打里边出来一看眼前多了个穿警服的陌生人,满脸后悔:“哎呀,这是新来的典狱长吧?头儿啊,我刚才真在这儿站了一上午,突然有点特别的事才……”
殷会计调侃他说道:“刚才我们都替你解释了,说你刚出来五分钟就觉着冷回屋了。”
老郑一听就火冒三丈道:“头儿,你可不能听这个阴阳人儿的,这小子最损……”
“你骂谁是阴阳人1
咳、咳。
王大江咳嗽了两声,两人的争吵戛然而止:“干什么呢?”
老许基本上看明白了,这座监狱的管理层没有什么特殊矛盾,相互之间关系也都不错,这个监区长属于炮筒子,人家点火他都放炮,殷会计呢,文化人,多少有点内秀,真正值得关注的,还得说是王大江。尽管看似他们仨平起平坐,可隐约之间这王大江都压了其他两人一头,如果自己不来,没准典狱长的位置是王大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