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天下午,林雨田早早就坐不住了,他硬是要周正领着他先到戏园子逛逛……</p>
而廖欢一听,正合他意,他早早约了安美诗老师,自然是要很绅士地去接她的,哪里有时间和两个大男子闲逛?</p>
……</p>
林雨田和周正很快来到了秋梨院里,这时离观戏开锣还有很长的时间,秋梨院里除了一两个下人在打扫卫生之外,并不见其他的客人。</p>
林雨田快步走到戏台前方的中庭处,默默地看着戏台,感叹道:“这戏也和人生一样么?人们在我身边说谎,我也跟着说谎,难道说不是在演戏么?”</p>
“这老话说得好,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嘛!”</p>
“这世上之人,大抵爱说谎话,想来也是天生的,”林雨田说道,“我想应该是恐惧和无力造成的吧?”</p>
“那自然是,人一旦感觉自己无法承担说真话的后果,他就会自然不自然地说谎,”周正说道,“这不能怪他们,他们只是自保,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人如果不是主动去害人,那便是无罪的好人了!”</p>
正巧有一个花旦模样的人正在戏台的一侧练功,那人身姿曼妙,动作行云流水间给人一种欢愉的感觉,只是那人早早地上了妆,便分不清是男是女了。</p>
当时林雨田和周正看得入迷,竟没发现一个黑影向他们走近了过来。</p>
“两位贵客……”一种苍老的声音从戏台正前方的桌椅边传了出来,“时候还早哩……”</p>
林雨田和周正定睛一看,竟是一个手握扫帚的老者。</p>
只见他身材矮小,头发尽白,脸上挂满皱纹,一双眼睛耷拉着,目光不敢直视别人,身上穿着蓝色的旧长衫,脚上的黑布鞋早已洗得发白。</p>
“老人家,打扰了!”林雨田说道。</p>
“不打扰,”那老者笑笑道,“小人姓宋,有事可唤我,我在这戏院做杂工,已将近二十年,从没见过晚上的戏,下午就来客人的事……冒昧了……打扰了……”</p>
那姓宋的老者说完,便低着头慢慢地拿起抹布轻轻地擦拭着桌椅……</p>
“雨……”周正看得入神,转身想叫林雨田时,才发现林雨田早已走到了二层下方的走廊中,“……田……你?”</p>
那林雨田一直盯着墙上,周正远远看去,那墙上似乎挂着许多的相片。</p>
“这是萧老板?”林雨田盯着一发白的相片说道。</p>
周正走近一看,果然是萧倩芳的相片……那墙上有十多个木制相框,那些相片全都被分门别类地装进了其中的某一个相框里,上面还小心地加了一层玻璃。</p>
那萧倩芳的相片放在了右边倒数第三的位置,看得出越往左边相片越是发白,年代越是久远……</p>
“这萧老板还真是光彩照人……”周正说道,“那上了戏妆的不说,你看看这平日里常服的相片……”</p>
“这真让人感叹,”林雨田说道,“那晚上,在零号仓库中,见了她那般模样,很难想象她原来是如此地美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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