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光本身便是原罪</p>

顾长宴，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p>

梦中的楚枝，不止一次拿着剑指着顾长宴。</p>

气急败坏的，怒火中烧的，再三试探的，不断威胁的，以及……到最后的心死如灰。</p>

可顾长宴从没有怕过。</p>

因为楚枝是他明媒正娶的世子妃，只要他不点头，楚枝这辈子都是他的人。</p>

然而现在，楚枝却挡在韩湛面前，手持银针，毫不留情刺向顾长宴的命门，眼睛都不眨一下。</p>

冰冷绝情。</p>

心脏传来尖锐的疼，疼的五脏六腑都抽了起来。</p>

抽筋拔骨，撕心裂肺。</p>

连呼吸都是疼的。</p>

顾长宴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好啊，那你就杀了我，然后我再杀了你，这样我们就可以团聚了，等下辈子，我们再做夫妻。”</p>

楚枝眸光微凝，疯子！</p>

“是，我就是个疯子！”顾长宴冷笑，视线落在韩湛身上，“可我再疯也比不上韩湛，我是为你而疯，而韩湛身上却流着疯子的血，相对于我，他才是彻彻底底的疯子！”</p>

“莫说他是疯子，他就是残了，聋了，哑了，那也是我楚枝的夫，我楚枝的天，与你何干？至于你疯不疯……”楚枝勾唇，“又与我何干！”</p>

顾长宴瞳孔紧缩，忍不住笑了起来。</p>

他还想说什么，但是在触及到韩湛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p>

“不急，咱们来日方长。”</p>

他就不信，都到了这个份上，韩湛还能容忍楚枝！</p>

事实上，顾长宴走后，还不待楚枝解释，韩湛就道：“日后莫要再见他了，若是再胡言乱语，直接拿针扎他！”</p>

想起他都被吱吱扎过，顾长宴的嘴巴这么臭，却没有被扎，不由得心里不平衡，便道：“你方才就应该扎下去，狠狠地扎！”</p>

最好扎死这狗日的！</p>

楚枝张了张嘴巴，不知道如何开口。</p>

看顾长宴的样子，他应当是知道了前世的事，这件事太荒谬，也太离谱，可她能够重生归来，本身就是一件荒谬离谱的事，顾长宴能够想起前世，也是情理之中，没什么可奇怪的。</p>

早上在宫门口，乍一看到顾长宴那熟悉的眼神，楚枝本能心中一滞，那曾被她忘却抛之脑后的记忆，随着顾长宴再次苏醒。</p>

她知道前世，等于她手里有了筹码，也有了退路，可现在多了一个顾长宴，而顾长宴手上拿着同样的筹码，甚是比她的还要多，顾长宴又对韩湛恨之入骨，因为楚枝才会怕，怕顾长宴会对韩湛出手，更怕他毁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平静的幸福生活。</p>

人真是个脆弱可怜的生物，在楚枝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她连死都不怕，也什么都不要，可当她嫁给韩湛，感受到什么是温暖，什么是爱，什么是被关心被心疼被放在心尖尖上宠之后，却胆怯了，害怕了。</p>

就像你一直呆在黑暗里，你便习惯了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生活，一旦有一束光照进来，那变成了奢望，也成了原罪，一如你尝到了甜是什么味道，便会明白，原来苦的滋味这么难熬。</p>

“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许久之后，楚枝涩涩开口。</p>

“问什么？”韩湛用折扇敲了一下楚枝的头顶，“今日的事我暂且不同你计较，顾长宴自己都说了他是个疯子，你同疯子说什么？你只要记得下次见到他给我往死里揍就好！最好揍的他爹妈都不认识！”</p>

韩湛咬牙切齿。</p>

楚枝原本忐忑的心，突然就回到了远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