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原答应道:“贾大人如此能干,抓住刺客看来只是时间问题,下面哪个要是不识时务,下官一定狠很处置;大人,要不要划出一些重点区域?”
杨原想借此机会探听一下具体的细节,赵商摆手道:“不用,贾逵这次应该捉到大鱼了,1
杨原不敢再问下去,只好说道:“大人,贾逵要是需要什么,尽管对我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
满宠也笑着说:“我也一样。”
“好啊,好,暂时就这样,满宠,你留一下,商议一下盐铁司发来的函。”赵商现在也很忙,满宠点点头说:“丹阳又发矿石过来了?”
“是啊,听说产量很大,现在缺的就是人手。”
杨原出了赵商的办事房,顺手关上房门,回到自己的办事房里;杨原的房间其实就在赵商房间的左侧,走过一个九十度的走廊就到了,坐在房间里,杨原可以通过窗户看到赵商那边的动静。这样的设计,是为了上司喊自己的下属方便,也无意间,变成了下属窥伺上司的一个便利。
满宠却迟迟没有出来,杨原明白,还是有事在瞒着自己;赵商在房间里指了指杨原办事房的方向,轻声吩咐道:“杨原这个人现在看来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我怕他是另一个耿纪,有机会的话多观察一下1
“是,我会留心的1满宠点头领命,他很清楚,赵商既然怀疑,那么青铜司肯定早就有所安排,让自己留意,实际上是赵商想听听自己对这个人的判断,以后稍微留点神就是了。
赵商担心地说:“这两天你的工作也不少,贾逵一旦有所动作,会不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并不知道;见过皇上以后,你立即回去布置,这两天尽可能加强对许昌的控制力。”
“放心,我有准备1满宠之前就已经得到了赵商的通知,心中是有数的。
杨原一直在留意满宠的动静,最后看赵商和满宠一起出去,杨原想了想,还是提前下班,出了太守衙门,坐车前往王粲的府郏王粲在前几天找过杨原,打听铁矿石和刘勋的事,杨原不清楚王粲为谁问的,只是想报个消息,维持住与王粲的关系。杨原不知道,贾逵正在对面的一座楼上看着他走进王府,在等着他出来。
同一时刻,魏讽在办事房里特别觉得无聊,站起身来和对面的顾劭打了一个招呼,信步出了自己的办事房,左右看了看,穿过走廊,在一间办事房门口敲了敲门。门锁着,公孙度走过来开门,一看是魏讽,含笑道:“魏大人1
魏讽摆出一副颇为无奈的样子,走进去说道:“公孙大人,叫我小魏,你官职比我高,年纪比我长,这样称呼,让别的同事们听到,还以为你在装腔作势,看我们的笑话1
公孙度听到这里,笑着摇摇头,说道:“我还怕这个,你知道的,我现在处境艰难啊1
公孙度在长安倒戈后,被郭嘉派到袁术那边,后来一看袁术形势不对,公孙度直接弃官逃走,回到许昌等了一年多,才和荆州来的王粲等人一起,被重新启用为郎中;公孙度的职务并不比魏讽低,可谁叫魏讽是多少人看好的可造之材,公孙度还指望魏讽在荀彧面前多说几句好话,自然态度客客气气。
魏讽露出一丝同情,跟着公孙度坐下说道:“你应该谋取一个外派的职务,哪怕郡守做不到,可以在三司方面动动脑筋1
公孙度苦笑道:“朝廷在三司方面启用人才真是别具一格,多少默默无闻的人一鸣惊人,只是我没有门路啊!幽州盐铁司至今无人,只是逢纪对我似乎有点意见,魏老弟,有机会,你还是要在荀大人面前帮哥哥多美言几句埃”
公孙度说的是实话,作为一个降将,青铜司他是进不去的;转运司用的是一套单独的记账方式,门外汉的公孙度想到不用想。唯独有点指望的盐铁司,主管的逢纪又看不上他,公孙度就指望荀彧了;魏讽平时没有什么存在感,但却被荀彧欣赏。
“公孙大人,不要这么说,我也是人微言轻1魏讽哈哈一笑,嘴里打着官腔,故作神秘地说道:“你也不用太着急,李移子的那个事情兴许对你是个机会,你本身就是幽州人,这段时间多在幽州商人中打听打听,兴许就有意想不到的收获1
公孙度一听,顿时脸色一变,赶紧低声问道:“魏老弟,是不是皇上对公孙瓒的工作不满意?”
公孙度其实想问的是,刘辩是不是打算撤了公孙瓒,因此脸色有些紧张,魏讽微微一笑,缓缓地说道:“那要看公孙瓒怎么做,我听荀彧大人说,这几年幽州恢复的很快,人口越来越多,可是尚书台一直没有能插手幽州的事务,让朝中很多官员都在胡思乱想1
公孙度愣了愣,很快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魏讽说得没错,就连凉州都设置了三司,可是幽州还没有,一个是因为公孙瓒的强硬抵制,另一个就是刘辩的信任。现在公孙瓒牵扯到刺驾案,就算刘辩最后放过公孙瓒,也会要求三司进入。
魏讽饶有兴趣地看着公孙度,可是公孙度忽然没有了高兴的意思,勉强笑了笑问道:“魏大人,幽州怎么回复的?”
魏讽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可不知道,我的消息也没有那么灵通,幽州的回复会先到邺城,然后来许昌,其中的耽搁是免不了的。”
魏讽又说了几句就走了,换一个办事房溜达,公孙度发了半天呆,随后匆匆离开尚书台,一路来到支谦的药铺。药铺里没有病人,伙计正在院子里的空地上整理药材,支谦将公孙度带到自己的房间,将房门轻轻关好,转头看向公孙度,问道:“出事了?”
公孙度淡淡地说道:“是福是祸,难以预料啊!在许昌,估计我也没什么前途,你们的事也太难办了,我想回幽州,让他们帮我运作一下。”
支谦问完情况,接着说道:“这个魏讽并不是毫无城府的人,被你几句话就套出了口风,更像是故意来告诉你的。公孙大人,你要多盯着魏讽一点,他太年轻。”
公孙度也是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魏讽在做事上确实显得稚嫩,平日里也很招摇,要不是背后有人,恐怕早就有人蹦起来了。但魏讽的心思远比普通人缜密,就像支谦分析的这样,魏讽今天的举动不寻常。支谦轻声说道:“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他是王粲那边的人,我们一定要利用好这层关系,明白了吗?”
王粲的人?公孙度有些失望地听到这话,不由得有些好笑,这个魏讽看起来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只是荀彧罩着他,官员们都怕得罪他身后的荀彧视而不见。好在魏讽对人没有什么恶意,和谁都聊得来,不仅仅是公孙度;却没想到,魏讽是王粲的人,这家伙隐藏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