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孙将军,按照之前的安排,胡曦言所部应该在今晚到南城门换防的」军曹此话一出,齐齐格特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再联系到前日胡曦言等人的反应,心里暗叫一声不妙,来不及多想,齐齐格特当即拿起佩刀怒道,「拔都、乌克奇,立刻带着你们的人去南城门,一定要守住城门。」
众人看到齐齐格特这个反应,便知道有大事发生了,难道胡曦言等人要反?其实屋中二十多个人,有一半人是有点不以为然的,因为大家都已经对防守淅川失去了信心,或许胡曦言等人反叛,对大家都是个解脱吧,至少勾结晋北军的黑锅不用自己背了。
不过,乌克奇和拔都等人却是铁杆的后元将领,听了齐齐格特的命令,拱拱手匆匆离开。淅川南城门外,胡曦言按照预定时间来到了城门附近,如果守城的人知道齐齐格特临时召见各部主将的话,那一定会有些警觉的,可惜他们对此丝毫不知,一看到胡曦言领人来,一个个放松了下来,「老胡,你们可来了,杜某还以为你们又会偷懒呢,正想着让人去通知你呢。」荏
说话的正是副参将杜云泽,话说杜云泽真不想守城,因为待在第一线,危险太大了。他与胡曦言也相熟了,便笑呵呵的迈步朝对方走去,胡曦言面带微笑,也在等着杜云泽,二人相差不到一步距离时,杜云泽整个人却僵住了,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胡曦言,一把钢刀贯穿了腹部,鲜血如流,杜云泽想不通,咳血沙哑道,「为…什…么」
「老杜,对不起了,你不死,我这些兄弟们就得死,敏特对淅川重重围困,我们根本守不住淅川城的。你也莫怪我,要怪就怪你对沃勒尔太忠心了,为了活命,胡某不得不杀你」胡曦言是个笑面虎,平时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可一旦杀起人来,却比所有人都狠
。
只见他说完话后,攥着刀柄用力一扭,几乎将杜云泽的腹部搅出一个窟窿来,随后用脚一踹,杜云泽的尸体就躺在了青石路上。变故来的太突然了,杜云泽麾下根本毫无防备,随着杜云泽的死,南城门转眼间就被胡曦言拿了下来,与此同时与胡曦言约定好的其他人也从南门两侧的阶梯冲上南城墙,开始在城墙占据有利位置,并对敢来阻挡的人进行绞杀。
乌克奇和拔都紧赶慢赶,最终还是来晚了,当他们领人赶到的时候,看到南城门已经被打开,杜云泽的人死了一片,而始作俑者胡曦言正指挥着人在城门前组织防守。杜云泽已死,乌克奇气的破口大骂道,「胡曦言,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老子今天拼了性命要是宰了你!」
胡曦言知道乌克奇勇烈,所以没有迎上去,而是往后一退,大声道,「乌克奇,你以为你还有机会么?耶律大帅的兵马很快就会入城,识相点乖乖认命吧,到时候还能继续活下去。」
胡曦言丝毫不以为耻,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已经没有希望了,干嘛还要坚持,这里是朝鲜,不是辽西,更不是他的家,难道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后元国,就要葬送自己的一生么?
与胡曦言一样想法的人大有人在,究其原因还是沃勒尔在辽东的根基太浅了,麾下兵马大部分都是靠利益集结起来的,这么一群人面对胜利可以开心的在一起,当绝境来临,就各奔东西了。乌克奇被气得够呛,领着人就要与胡曦言拼命,这时只听一声响箭,南城门外出现一群人,当先一员猛将纵马向前,虎目放光,「乌克奇,还认得萧柯南否?」荏
乌克奇忍不住抽了口冷气,暗道晋北军来的好他娘的快,而且最先冲进来的还是那个契丹猛虎萧柯南。早年间乌克奇曾经加入过辽西叛军抵挡辽人,与许多契丹将令都交过手,当初萧柯南还是一员小小的都统呢。如今的萧柯南可是与托里齐名的契丹猛将,乌克奇不敢有半点怠慢,当即拔刀怒道,「兄弟们,冲过去,把这群贼子赶出去!」
萧柯南冷冷一笑,暗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一群弓手列好阵型,盾牌手向前,很快就在南城门附近组成了一道防御带。
晋北军的动作非常迅速,简直让胡曦言与乌克奇等人大开眼界了,由于情况太过突然,乌克奇又急着夺回南城门,所以进攻毫无章法,一群人只是靠着一股勇气一窝蜂的向前冲,结果撞到前方厚重的盾牌,整个攻势被阻挡了下来,趁此机会,萧柯南下令放箭,如此紧凑的阵型,地势又狭窄,乌克奇以拔都所部根本避无可避,一时间弹药纷飞,不断有人倒下,死伤的人越来越多,却丝毫撼动不了晋北军的阵型,听到南城门外再次响起隆隆的脚步声,乌克奇就知道再也夺不回城门了。
晋北军主力大军一到,整个南城墙眨眼功夫就会被夺走,再不撤恐怕就要葬送在这里了,拔都还在指挥着人向前冲,乌克奇跑上两步揪住他的袖子,大声吼道,「老弟,撤吧,现在只能收缩阵型,依托街道进行抵御了,快撤,再晚就来不及了。」
拔都眼眶泛红,丢了城门,晋北军蜂拥而入,就算巷战又能坚持多久,只不过是拖延失败罢了。所以,拔都回头看了乌克奇一眼,坚定地摇了摇头,「兄弟,你走吧,我是不会撤的,与其窝窝囊囊的回去,不如轰轰烈烈的战死。」
说罢,拔都挣脱乌克奇,领着人扑了上去,看着拔都的背影,乌克奇长长的叹了口气。
是啊,守不住城门,淅川定然不保,就算撤退也不过是早死晚死而已,不如拼了呢。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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