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李资谦脸色臭臭的,王厚粮可就高兴了起来,挑着眉毛啧啧道,「哎呀,李大人,看来这里边有什么误会啊,还是让王某的兄弟去南浦城看看吧,李大人放心,王某的兄弟眼睛亮得很呢,五丈外的蚂蚁都能看得见。」
王厚粮这话说的够缺德,也够损,这不明摆着说李资谦的人是瞎子么,城门那么大个东西都看不清楚。李资谦本来就有气,听王厚粮这般挖苦,心中火气更旺了,一拍椅子,大声怒道,「孙兴楠,你带的什么人,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本王要你何用?」
李资谦可是个阴狠之人,这些年死在他刀下的人不知凡几,孙兴楠更是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磕头求饶道,「大王,属下句句属实啊。」
孙兴楠也真够可怜的,实际上他也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事实如何他就如何说,难道这还有错了?王英仁也怕李资谦太过迁怒孙兴楠,有意替孙兴楠说话,只是自己是新近归顺,毕竟人微言轻,打个眼色,与他交好的朝鲜户部令金赫敏起身道,「大王暂且息怒,铁默诡计多端,常有怪异之举,若真有此事,倒也有可能。孙大人也是
照实直说,具体情况不如将探子带进来,询问一番再做决断,有时候这一眼能看到蚂蚁的人,头脑未必够清楚。」
说着话金赫敏拿眼瞄了下王厚粮,王将军顿时脸就红了,这可真是文化人骂人都不带吐脏字的,什么叫看到蚂蚁的人头脑未必清楚,不是明摆着骂他王厚粮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么?人家金赫敏可没指名道姓的骂,王厚粮偏偏还不能发作,否则不就承认自己是傻缺了么?闷着鼻子哼了哼,很不屑的说道,「也罢,听听那些人怎么说吧!」
李资谦看着金赫敏,赞赏的点了点头,还是金赫敏够聪明,轻而易举的找回了场子,这些日子王大头有点太嚣张了。
不过重要的还是摸清楚南浦城的情况,很快探子就被孙兴楠叫了进来,行了礼,探子又将孙兴楠的话复述了一遍,不过这次众人神色不动,只有金赫敏双眼一眯,阴测测的喝道,「胆大包天的狗东西,明明就是你办事不利,竟敢编写东西来糊弄大王,你有几颗脑袋?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探子心中暗暗叫苦,这叫什么事儿啊,为什么跟谁说,说都不信呢,刚刚孙大人就发飚要打人,现在好了,大王和金大人竟然要取了她性命。
一时间探子表现的比孙兴楠还不堪,跪在地上狂磕头,鼻涕眼泪横流,「大王,你要相信小的啊,小的以十八辈儿祖宗发誓,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一起前去的众位兄弟都能作证。」
探子如此,渐渐地众人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难道事实真的如此?此时李资谦脑海中有一连串的问号,汉人为什么要撤出南浦城,为什么拆掉门板,撤离大军去了哪里?这时候王英仁起身道,「大王,看来事情有些蹊跷,还是早日发兵为妙,我大军围困南浦城,不管汉人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怕的。」
「嗯」李资谦也是这么想的,不管怎么样,还得先去南浦城看看再做决定。于是第二日三万大军拔营攻向南浦城,浩浩荡荡的大军行走在路上,如一条长龙,在朝鲜境内,可有多少年没有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兵马了,而现在却有三万多大军一起攻打小小的南浦城。
大军围困南浦城,风尘仆仆中,却看不到南浦城有一点慌乱,而且几万大军一致停在了大门外,谁也没敢动,因为如探子们回报的那样,此时南浦城四门空空如也,门板子不翼而飞。
联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进去,万一里边是陷阱怎么办?李资谦骑着马,冷冷的看着南浦城,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望着空洞洞的城门,他一点欣喜的意思都没有,在他看来,这空洞洞的城门就像一张张开的巨口,等着吞人呢。汉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用巧记吓唬他李资谦,还是真的有埋伏?长呼一口,李资谦决定不管怎么样,先派两千人进城摸摸情况,万一真有埋伏,也不会损失太大,可惜,命令还没下达,这是南浦城就有了动静,只见城头竖起几面大旗,随之响起了一阵美妙的琴声。
琴声悠悠,又古筝伴奏,乐声似流水潺潺,缠绵而悠远,李资谦是个武人,却是个有文采的武人,乐声一起,他便分辨出来,此乃《高山流水》也。高山流觅知音,伯牙子期会先秦,先秦何处,晋北也,可谁又是伯牙,谁又是子期,谁又是知音。
铁默跑到南浦城,就是为了他李资谦这个知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什么知音,仇家还差不多,汉人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
再看几面大旗,上书一行大字「欢迎李资谦大王进驻南浦城」,呼,怎么会欢迎?这会儿李资谦还有点怀疑是空城计,可接下来一件事,彻底让他搭起了退堂鼓,慌乱的马蹄声响起,几名骑士从北而来,他们满脸灰尘,面容枯黄,「报报大王,不好了,汉人骑兵不知从何处杀出,现在已经攻下八屏镇、牛心镇,现在已经对庙镇大营
发起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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