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朱深和史明出列接令,自不会多言。之后张献忠又做了一番安排,一个时辰后,诸人才各自散去。等回到住处,原本神色如常的朱深,突然怒目圆睁,一拳擂在了方桌上。砰地一声,史明、陈达和杨春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不由得被吓了一跳,史明关上门,小心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哼哼,兄弟难道想不到么?张献忠真是好安排啊,着我等紧守南部水寨,这场仗无论怎么打,我等都不会有半点功劳,还有卢先生,竟要他领兵去打西华县,当真是居心不良啊。”
“这这是何道理?”
“这一番争斗,官兵何须动用小龙山人马?所以我等去南部水寨,自是没什么用处的,既然没用,又何来功劳?那西华县嘛,呵呵,兄听闻现领兵驻守阳谷的可是李养纯,这李养纯麾下多是旧部,于军中威望十足。加之李养纯用兵稳字当先,张献忠让卢先生去西华,这是要借刀杀人哪!”
听朱深言罢,几人莫不是眼如铜铃,惊诧不已,从未想过,本该同仇敌忾,为韩英报仇的,那张献忠一番安排竟然存了这么多心思。好在有朱深,否则大家岂不是都要蒙在鼓里了?陈达与卢梭关系不错,听罢转身要出门,史明一把拽住了陈达,“兄弟,你这是要去何处?”
“自是与卢先生知会一声,也让他莫要白白做了别人刀下鬼!”
听陈达如此说,史明怒目而视,大骂一声,“当真是糊涂,我等已是自顾不暇,如何还管得了他人?再说了,卢先生可不是糊涂之人,也许他早就想到这许多了。”
朱深拍拍陈达的肩头,苦笑道,“史兄弟所言正是道理,卢先生虽然愚鲁了些,可他身边也是有能人在的,那燕九精明似鬼,虽不能看破张献忠全部心思,可也晓得李养纯厉害的,自会劝说卢先生小心行事的,所以陈兄弟就莫要去卢先生那现眼了,要省的误了我等性命。”
听朱深一番话,陈达也冷静了下来,话说那燕九确实挺聪明的。几人坐下,朱深皱眉苦思,好一会儿后,小声道,“史兄弟,今夜你再悄悄走一趟小龙山,问问鲁大哥铁督师是何态度。”
朱深口中所说鲁大哥,不是别人,正是刘国能的老部下鲁恒。因为鲁恒为人豪爽,由于史进是旧识,所以史进便找到了鲁恒,想给自己多留条后路。
“好的,过了亥时,小弟就离开寨子,到时还麻烦诸位兄弟帮忙遮掩一下!”
“这是自然!”
深夜的小龙山,有虫鸣肆虐,鲁恒手提木棒子,坐在大石头上敲着面前的大杨树,敲一下还数一声,那样子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几个士兵躲在远处,不时地扭过头笑一笑,他们可不敢当着鲁将军的面笑,那样还不被鲁将军捶成肉饼?
鲁恒百无聊赖,闲的能淡出个鸟来,今夜做石头上敲杨树,也实属无奈。鲁恒这辈子啥都不好,就好个酒,可行军打仗,严禁饮酒,晋北军的军法可不是闹着玩的,身为军中将领,鲁恒也没莽到以身试法的地步。不能喝酒,只能忍着,忍倒是能忍,可不喝酒睡不着觉啊,以前督师教了个法子,躺床上数绵羊,现在数绵羊这招也不管用了,所幸自己想个法子,把大杨树当木鱼敲。
还莫说,鲁恒这法子还真管用,敲了约有半个时辰,敲的头昏脑涨,两眼昏花,几乎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来了睡意,可偏偏有人不让鲁恒睡,这不,一个士兵跑到近前,拱手道,“鲁将军,那个叫史明的又来了。”
“老子这是得罪佛祖了?刚来了睡意,就要吹喇叭的,这兄弟也是恼人,早不来晚不来,非这个时候来,跟老子有仇不是?”
鲁将军咧着大嘴发牢骚,旁边几个士兵听得直咧嘴,就鲁将军喝酒吃肉杀人放火的,就差破色戒了,要说得罪佛祖,早就得罪了,偏鲁将军有时候还把自己当什么大师傅,平白惹人发笑。一个家伙终究没忍住,转过头一阵笑,小的脸红脖子粗的,鲁恒当即不爽了,提着木棒子往那家伙屁股上来了下,“笑什么笑,信不信老子啊本将把你关粪坑里去?”
“将军小的没笑”
“还敢狡辩,看我不抽你”鲁恒作势要打,看到史明已经走过来,当即又收了手装出一副端庄样,那模样好不搞笑。
史明也不知道发生了啥事,总觉得今日气氛有点诡异,不过他心里记挂着大事,也没敢多问,拱着手道,“兄长,小弟深夜来访,却有大事,打扰之处,还望兄长见谅。”
鲁恒把木棒子一丢,抓住史明的袖子就往山上拉,“自家兄弟,说这些作甚,外边风大,咱们有甚子话,进帐详谈,你们几个,还不去弄点热水来,与我这位兄弟润润口!”
“是,鲁将军,小的这就去!”
进帐之后,史明也没什么废话,直言道,“兄长,今日山上议事,已经一定,明日两路出兵,威逼河南府,要为那韩英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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