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span> 尸山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现在天气越来越热,热浪中夹杂着血腥气息,更加刺鼻。热血无法干涸,从尸山上走过去,每个人都像从炼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凄凉、恐怖、哀嚎,天地之间,组成一幅死亡画面。一名俄国士兵从尸山上跳下来,抱着一名长枪兵张嘴就咬,手里的弯刀不断砍下去,那名长枪兵痛苦的嘶吼几声,胳膊被硬生生看下来,肉筋还未全断,连着地上的断臂,而那名俄国士兵嘴里叼着半块肉,不过他还来不及高兴,头顶就有一把钢刀狠狠的剁下来,这一刀势大力沉,一个脑袋像血葫芦一样滚到一旁。
这就是战场,没有丝毫艺术美感,有的只是杀戮,有的只是如何宰了对方。一旦厮杀在一起,哪还有半点想法,锐锋营士兵勇猛善战,号称军中最强营,终究敌不过前仆后继的俄国人,两百多名士兵转眼间被潮水淹没。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战术,任何阵型,任何阴谋诡计都显得那么乏力。但是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盾牌兵已经不断后撤,来到据点墙壁外,靠着据点青石墙壁,重新组成了一道防线,由于墙壁的阻挡,俄国人短时间内无法从两侧突击,只能正面冲,这样受到攻击的面积减小,也变相的削弱了俄国人的兵力优势。
赵鸣九脸色没有半点变化,就如同一张死人脸,而在遥远的后方,曼尔耶已经被激怒了。只是千余名东方人罢了,竟然短短时间里,给雄狮兵团造成一千多人的伤亡,自出道以来,曼尔耶就没有打过如此窝囊的仗。
“啊吼”曼尔耶大吼一声,如雄狮咆哮,震慑人心,催动胯下战马,他愤怒的冲向了据点,他要亲自参加这场战斗,让东方人见识下高加索男儿的厉害。金甲配着战马,曼尔耶就像一名从天而降的神灵,看到他的身影,俄国人士气大振,不断吼叫起来。越来越近了,曼尔耶没有害怕,脸上只有兴奋,他将阔剑当成重骑抢,单手握着阔剑,猛地往盾牌上撞去。砰地一声,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赵鸣九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之间那面盾牌竟然被顶的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墙壁上,盾牌后的三名士兵也被撞翻在地,曼尔耶催动战马,毫不留情,双手阔剑往下一划,三名锐锋营士兵来不及起身就被宰杀。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谁也没想到曼尔耶竟然如此凶悍,单手撞飞厚重盾牌,是何等非人的力量。曼尔耶大展神威,俄国人受到鼓舞,攻势更加凶猛。赵鸣九心中骇然,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知道,两个自己也打不过这个金甲壮汉。
曼尔耶犹如虎入狼群,左右冲杀,在他手底下根本无一合之将,随着盾牌阵的缺口越来越大,整个防线土崩瓦解,居于盾牌阵后方的长枪兵以及刀手,更无法阻挡蜂拥而入的俄国人。曼尔耶宛若一尊杀神,继续着这场杀戮噩梦。
赵鸣九心头滴血,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提着佩刀站在门口,“所有人退到据点里边,依托地形节节抵抗。”
打到这个份上,赵鸣九也没想过活着了,事到如今,只能尽可能的多杀伤一些俄国人。不到两百人的残兵,在七千多俄国士兵面前,就像一只臭虫,随时都会被碾死。曼尔耶轻蔑的望了望眼前的石桥据点,他觉得胜利已经握在手中,这些东方人一个也跑不掉,全都要成为自己的剑下亡魂。
轰隆,抬头看去,原来是一段墙壁随着进攻倒塌了。胜利在望,俄国士兵们兴奋地往据点中冲去,一些没有来得及撤进据点的锐锋营士兵,一个个被数倍于己的敌人虐杀。
回头望去,满地尸体,阳光普照,穹隆之下却蔓延着浓浓的阴暗气息,烈日灼烧下,仿佛看到一个个灵魂正在慢慢升腾。曼尔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石桥据点,竟然损失了这么多人,这还只是开始,随着战斗深入,到最后能活下来的还有几个呢?
赵鸣九一直在抵抗着,他不会逃走,也无处可逃,更不会投降。据点中布置了许多陷阱,但是这些陷阱根本阻挡不了疯狂的俄国人,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再无其他人。
赵鸣九浑身浴血,处处伤痕,佩刀低垂,胳膊不断渗着血,他已经变成一个血人,看不到本来面貌。周围满是凶神恶煞的俄国人,这一刻,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自己,孤零零的面对着烈日长空。
可是,赵鸣九的嘴角裂开,居然笑了,他笑容和睦,又像是嘲笑讥讽,周围上百名俄国人,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包围圈也受到震动,往外扩了扩。这是一个可怕的东方人,在这个据点中,不知道多少俄国同胞死在了他的手上。他此时露出笑容,更像是嗜血的恶鬼。
一名千夫长恼羞成怒,握紧长枪,大声狂吼,“一起上,干掉这个家伙,他已经不行了,不要怕他。”
千夫长出声,顿时有十几名士兵呼应,大家持着武器,怒吼着扑上去。赵鸣九想要抬起手,但毫无力气,但是他的心里还有着一点气息,“先辈的荣耀还在流淌,伟大的荣光,还要延续。我们将誓死而战,为了家人,为了荣耀,为了督师,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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