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放心,西面防线稳如泰山,但是流寇的进攻非常猛烈,这些流寇凶悍的很,这么冷的天都敢从河里游过来”齐藤说到这里,掩不住脸上的惧意。
阿琪格也是有所担忧,恐怕流寇也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延水河一战打得异常拼命,不管怎么说,在延水河一线己方兵力远远不如流寇,如果一味硬拼,未必是什么好事,“汉阴那边有没有动静?让人留意子午谷以及陈仓道,只要流寇进入汉中进逼西安府,立刻配合督师所部大军堵住出口。给曹总兵以及黑云龙将军送信,一旦机会出现,切勿犹豫。”
阿琪格虽为女子,但话语间的劲头却凶猛的很,延水河还没有结束,她就已经做好后边的计划了了。
齐藤有些汗颜的叹了口气,这位公主虽然经验略有不足,可这份气魄,当真不输男儿。延水河的战事进行的非常惨烈,不管是吕伟良还是贺人龙,这个时候都没有留手,尽全力对延水河防线反复冲击。由于船只事先被晋北军弄走,流寇只能从河里游过去,大冬天的,河面又宽,好多流寇士兵游到一半就手脚发麻,直接淹死在河中。
面对呼啸而来的箭雨,前进的路上满是鲜血,流寇付出了惨重代价,依旧没能打上对岸,吕伟良心头滴血,急的走来走去的,“贺人龙,不能这么打下去了,如果一直这样打下去,就算拿下延水河,最后还能剩下多少人?莫要忘了,在我们的目标可是西安,他娘的,官兵难道是铁打的么,到了现在都不后退一步。”
如此白热化的战斗,流寇损伤惨重,守卫河岸的官兵也好不了多少,流寇士兵不要命的扑上来,尤其是守卫桥头的兵马,面对流寇反复冲击,已经损失了两千多兵马。一具具尸体横在石桥两侧,寒风掠过,留下僵硬的血块,战争永远都是残忍的,仁慈的人只会更早的倒下。
贺人龙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石桥,对,就是石桥,只要能拿下石桥,我们的兵马就能源源不断的抵达对岸。军中还有多少火油,全部投入到石桥上去,让人抱着火油罐扑过去,我就不信了,这些官兵就不知道怕。”
贺人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崇尚暴力,想出来的办法也更为直接。不过眼下吕伟良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先尝试一下了,共计五百人的流寇敢死队被集中起来,这些人人手抱着一罐火油,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贺人龙心头有些不忍,也不知道这些人能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兄弟们,官兵拼命阻挡我们,正说明我们是对的,只要我们拿下西安城,就可以把南边的官兵调过来,到时候官兵势必会大乱,施州之危局也能得到解决。就是这座石桥,我们必须啊拿下来,冲吧为了我们的生命,拿下石桥,我们将战无不胜,杀!”
贺人龙拔出阔剑,微弱的阳光下散发阵阵森寒,几百流寇士兵受到感染,全都嗷嗷叫起来。依旧是这座石桥,流寇再次组织人手冲过来,不过这一次,守卫桥头的士兵明显的感觉到一丝不同,这些人全都抱着罐子,就像一群不要命的疯狗。把总姚波当心头一凛,猛地惊醒过来,“是火油罐,快,所有人往后撤,火枪手覆盖攻击,千万不要让这群疯狗冲过来。”
流寇打得什么主意,姚波当多少能猜出一些来,这些人是要同归于尽,用火油烧出一条路来啊。没人会想到流寇会疯狂到这种程度,全都快速撤离,可惜火枪手的弹药早已经用的七七八八,根本无法组成密集的弹雨,几百流寇士兵付出上百人代价后,还是冲了过来。
哐当,一声脆响,瓦罐破裂,火油溅射到许多人身上,紧接着就是火箭。大火开始在桥头蔓延,许多士兵成了火团,拼了命的往冰冷的河水中跳。浓烟滚滚,惨叫连连,不久之后,就弥漫起烤肉的味道,晋北军士兵勇猛善战是不假,可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恐怕的攻击方式,不由得被镇住了。大量的流寇士兵开始从桥面冲过来,姚波当不甘心的怒吼道,“撤,快往后边防线撤,别被流寇围住。”
到了这个时候,姚波当很清楚,石桥是守不住了,流寇靠着一手惊人的自杀式攻击大举突破,防肯定防不住的。姚波当的残兵开始往后方撤退,连带着后边的防线也受到了影响,谁能想到最先出现漏洞的是兵力充足的石桥防线。贺人龙领着人顺着石桥防线一路猛攻,整条延水河防线开始变得漏洞百出。游击将军王本烈被搞得措手不及,看到姚波当,就直接踹了一脚,“你到底是怎么搞的,三千兵马驰援石桥防线,你还能守不住,公主可就在后边看着呢,你让老子的脸往哪放?”
姚波当被骂的一脸屈辱,咬着牙怒道,“王将军,你再给末将三千人,末将这就带人把这些流寇疯狗赶下去”。
姚波当并没有替自己辩驳,丢失防区,就是千万个理由也是不该。王本烈直接摇了摇头,他可不想让姚波当死在流寇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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