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如果谁敢露出半点犹豫的神情,绝对是刀剑加诸于身。唐磊冲着王德劳重重的点了点头,一抖马缰,枣红马分奔而出,护卫右翼的一万多大军开始在岑波镇南部列阵。周定山的骑兵速度飞快,唐磊还没有列好阵势,云府骑兵的重骑枪大队就突了过来。
贼兵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迎难而上,大军分成五个梯队,迎着威风显赫的云府骑兵撞上去。刀剑相击,摩擦出耀眼的火花,重骑枪顶住一匹战马,强大的冲力,撞得那匹战马直接往后倒去。连环马也扑了上来,他们顺着重骑兵冲出的道路,将贼兵逐步分割。
韦伦出身书香世家,少时也曾随人学过武,他长相英武,面容俊朗,本来可以成为朝廷栋梁之才的。后来因为种种变故,加入了弥勒教,他曾将想过靠着弥勒教的势力在这个乱世创一番基业。可真正到了战场上,才发现战争是多么的残酷。在这里,没有怜悯,更没有同情,只有暴力与鲜血,当厮杀开始,没人会在乎你是谁,哪怕你是一名王爷,依旧无法引起别人的关注。
大家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活下去,活着是唯一的渴望。韦伦勇敢的面对眼前的一切,冲击中,他已经亲手格杀了两名云府骑兵,可这还远远不够,源源不断的骑兵冲进来,让人应接不暇。大规模的骑兵对冲中,一个人的力量是那样的渺小,韦伦第一次见识到云府骑兵的厉害,他们不仅作战勇猛,悍不畏死,那一身装备更是精良,钢刀砍上去,竟然很难对对方产生多大的伤害,偏偏那种鱼鳞甲还很轻便,不像铁浮屠那样笨重。
噗,不远处传来一阵嘶吼声,回头望去,韦伦的心里流过一丝恐惧,他看到李德被两名骑兵用长枪挑了起来。李德靠着一身神力,愣是夺过了长枪,可是人刚刚落地,一对连环马就扑了过来。锋利的铁索扫到李德的腰,竟被拦腰截断,肠子挂在铁索上,李德的半截身子还在努力抓着地上的枯草,似乎想要爬出去。最终,没能逃过马蹄的践踏,李德怒睁着双眼,正好看着这里,似乎在诉说着什么,韦伦遍体生寒,他似乎能感觉到李德不屈的灵魂。
这一幕,让韦伦变得疯狂,变得歇斯底里,不,他不能和李德那样死在这里,他要回到温暖的家里,继承富足的家业,他还有着大好年华,不能死,“啊,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韦伦就像一个疯魔,挥动着手里的钢刀,一匹战马扑过来,他闷哼一声,虽然被擦到,但不知哪里来的力量,钢刀竟然洞穿了战马脖子,马上的晋北军骑兵一头栽倒在地,直接晕了过去。为了救这名落地的重骑兵,一队连环马放弃前边的敌人,掉头扑了过来,力图将韦伦剿杀。
铁索扫过去,骑兵刀同时横着切过去,这是连环马一直以来惯用的杀招,死在这招之下的高手名将不知凡几。韦伦只有一个念头,他想活下去,看到铁索扫过来,手里那把钢刀猛地往上一挑,这把刀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竟然将铁索切断,惯性之下,断掉的两截铁索往两边甩去,马上的骑兵根本没想到这一点,被铁索狠狠地抽中,哀嚎一声,纷纷落马,如此快的速度,被铁索抽下来,直接摔得晕头转向的,韦伦眼疾手快,提着钢刀左右连刺,两名云府骑兵永远的躺在这片土地上。
没人想到韦伦竟然如此厉害,剩余的几名云府骑兵也露出谨慎之色。铁索被切断,两名士兵被杀,这一队连环马算是被破了,剩余八名士兵解去铁索,散开阵型将韦伦围在中间,“兄弟们,小心这家伙,他手里的刀是好东西,合力宰了他。”
韦伦全身浴血,只有双眼还保留着本来颜色,他一点点逼过去,根本不知道畏惧为何物,杀出一条血路,一直跑回家乡,杀戮已经成了本能。一名云府骑兵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他暴吼一声,纵马扑了过去,骑兵刀高高举起,却见韦伦身子一弯,躲避骑兵刀的时候,钢刀横着扫出去,战马的两条前腿被硬生生的斩断,那名骑士栽了下去,韦伦反手一抹就完成了一次虐杀。
好厉害的家伙,几个月来,云府骑兵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勇猛的人物,此人也算是有万夫不当之勇了,神力惊人,更兼有一把上好的宝刀。
周定山一直纵览整个战场,他将骑兵分成了好几个梯队,分层次的扑向贼兵,在他的严令下,各部骑兵并没有展开殊死捕斗,而是用层出不穷的颤抖方式,将贼兵死死地拖住。周定山能够猜到,洪承畴敢带人孤军深入,肯定是仗着后方有大量援兵,他要做的就是尽量牵制便可以了,没有必要做无畏的伤亡。
各部进展还算顺利,大量的贼兵已经被困在此处,随着时间推移,这些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千里镜扫过去,无意间看到了几名骑兵围着一个人,周定山轻轻地皱了下眉头,好厉害的家伙,记得见识到的最厉害的贼子,便是李自成麾下的猛将刘宗敏了,这个家伙表现出来的勇力,竟然丝毫不在刘宗敏之下。
收起千里镜,周定山伸手接过自己的银枪,一夹马腹,一人一马如翔云一般飞了出去,马蹄沉重,银甲披身,这些年周定山的性子越来越沉稳,虽然勇冠三军,但很少做那好勇斗狠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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