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隆隆的马蹄声响起,那支银光灿灿的骑兵再次出现。这一天阴沉沉的,乌云压顶,就像雷马的心情,那成百上千的战马在眼前奔腾,更在心中跳跃。过了好久,雷马才喷出一句脏话,“我干你娘,要不要这样?”
此时的雷马只想哭,他不是不想阻止,可阻止不了啊,那些农民军勇士们早忘了什么叫进攻,都冲着牛羊使劲儿呢,乱糟糟的阵型,偏偏出现了要命的骑兵,结果可想而知。流寇士兵的攻击阵列被一冲而散,连环马再现,铁索连环,分割绞杀,一刻钟前还占据绝对优势的农民军大军变得毫无头绪,面对骑兵的无形绞杀,有的人逃命,有的人继续沉迷牛羊,有的人还想继续进攻。这个时候,圆形阵也配合着骑兵开始向外扩,只要被圆形阵包裹进去的农民军士兵,必死无疑。
到了这个份上,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事不可为了。雷马黑着脸往后逃,但他一身红色甲胄,站在人群中太显眼了,不光云府骑兵对他感兴趣,那些凶性大发的老黄牛也对他感兴趣。一头疯牛哞哞的扑上来,幸亏雷马反应够快,往侧面一滚堪堪躲过去,否则两瓣屁股飞被戳到不可。
抹了把冷汗,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哗啦啦的声音传来,雷马俩眼一瞪,暗道一声我命休矣,一队连环马毫不留情的掠过来,那是何等的速度,雷马还没跳起来,双腿被兜住,生疼生疼的,身子往前摔倒,紧接着寒芒闪过,脖子一阵冰凉,鲜血喷涌而出,雷马捂着伤口不断抽搐,不甘心的看着那对连环马扬长而去。
连雷马这样的猛将都没能逃脱被杀的命运,更何况那些普普通通的农民军士兵,这个时候他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谁还愿意继续进攻啊。那些跑得慢的人,要么被骑兵绞杀,要么被圆形阵套进去,总之每没一个好下场的。
大好形势,转眼间却变得惨败,农民军士兵们仓皇逃窜,什么督战队,什么不沾泥张存孟,这个时候连个屁都不是,唯有活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不拼命,实在是没那个资本啊,这个时候冲上去,那不是拼命,而是找死。
雷马身死,刘文秀也没好到哪里去,幸亏跑得快,否则就被连环马留下了,就这样,刘文秀的右臂也被割出一道大口子。
张存孟差点没昏死过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就变得兵败如山倒了,费尽心机,千算万算,结果败在一群牛羊身上,这他娘的找谁说理去?这一刻,张存孟真的不想活了,这辈子就没碰到过如此狡猾的对手。
铁墨确实很狡猾,可实际上张存孟也有错,说到底还是张存孟对情报方面缺少重视,如果能提前得知晋北军的动作,多少会做些应对,也不至于兵败如山倒。疯牛还在狂冲,羊群咩咩的耀武扬威,这个时候,农民军士兵们脸色灰白,那不是一群绵羊,而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农民军将士们可算是让这群牛羊给坑到姥姥家去了。
败局已定,张存孟还算光棍,该认命的时候就得认命,领着残兵就往回撤。云府骑兵也没有深追,穷寇莫追的道理,周定山还是懂的。虽然胜了,可实际上流寇士兵兵马并没有折损太过严重,他们完全有反抗之力的,追得太深,等着流寇掉过头来,那云府骑兵可就要遭殃了。
流寇士兵逃回大营后,全都坐在地上喘粗气,眼睛里流入出不可莫名的惊骇。以前总是讽刺那些弱渣是待宰的羔羊,现在想想,就算羊羔子也不是想杀就杀的,只要使用得当,一群绵羊能撵着义军将士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堂堂义军将士,被一群牛羊打败了
张存孟灰头土脸的,跌坐在案子前,再没了往日雄风,这一刻,他的信心真的崩塌了,他已经足够努力了,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还是没能赢下来。这是老天爷的意思,,可是不甘心,哪怕是死也不想放弃。
十几名头领集聚帅帐,全都一脸惊慌之色,虽然逃回来了,还是心有余悸。之前有一个士兵,被牛角刺穿腹部,硬生生挑着那人奔了十几丈,鲜血内脏流了一路,最可怕的是那些骑兵,简直就是杀人如麻,大家都不知道这场仗该怎么打了。
这一场仗下来,并非毁灭性的,虽然折损将近一万余人,但是此时的流寇还是具备可战之力的,尤其是刘文秀的东路兵马,损失并不是太大,总体实力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明明还具备可战之力,可是军中从头领到喽啰,全都垂丧着脸,犹如世界末日一般。
莫说是他们,就连张存孟也变得沉默寡言。往常时候,哪怕兵败,张存孟也会站出来振奋军心,维持部队凝聚力,可是这次,张存孟什么都没有说。对于那些农民军将士来说,真正要命的是,张存孟的信心已经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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