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慕云琅的好友周暮山,前不久通过家中举荐,也进入金吾卫当差。圣人点将时,不知怎么地把他也一起点了。</p>
见到周暮山,褚昭然问道,“累了一天,怎么没不进去一道入席?”</p>
周暮山抬手指了指里面,抱怨道:“还不是慕云琅那个没人性的,他说你可能会提前离席,怕你一人出去不安全,咱俩相熟,所以让我跟着保护你。”</p>
褚昭然替他打抱不平:“慕云琅怎么这般没人性?让你在外面饿着肚子,他自己在里面大吃大喝。你怎么不反抗一下?”</p>
周暮山一脸幽怨:“你怎么知道我没反抗?反抗失败了。”</p>
褚昭然饶有兴致问道:“你是怎么反抗的?”</p>
周暮山脸上的幽怨之色更重,“论武力我打不过他,论身份我拼不过他,讲道理我如今居然说不过他!”讲到这里,他更加不平,愤愤地抓了旁边的树叶,“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练得嘴皮子,一套一套的。”</p>
见状,褚昭然拍手提议道:“他既然这么过分,就让他在里面吃什么滋味的菜吧!咱们找个馆子,去尝尝这里的特色。”</p>
“当真?”周暮山眼前一亮,“可慕云琅说,你刚进城,估计会想四处转转查看一番?下馆子不会耽误事吗?”</p>
褚昭然闻言唇角微微勾起,暗暗道:“他倒是越来越算得准了。”几个月前,在荥阳郡,慕云琅还是一副只动手不爱动脑的样子,凡事要问“昭昭,我该做什么?”没想到如今,他已经能提前预判,提前安排了。果然这宫里锻炼人啊。</p>
她摆了摆手,对周暮山说:“不用,去饭馆一样能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p>
此先楼烦郡太守的奏折上,将楼烦郡所经历的灾情说得是悲惨至极,千年难遇的地震程度。褚昭然一路上也看到流离失所的穷苦百姓,但河东道沿路多山,村庄都散落在山上各处,她没机会看到百姓房屋坍塌的情况。</p>
进城之后,她看沿途的房屋,不少确实有新建的痕迹,但他们入城的道路,是城中主路,沿途多是商贾之家,他们自然是不缺人手和银钱修缮自家房屋的。</p>
她想看的是普通老百姓的房屋修缮情况,这种事不用专门跑一趟,去饭馆给些银子,立刻就能知晓。</p>
既然褚昭然如此要求,周暮山自然没有异议。</p>
不过褚昭然这身女官官服实在太过惹眼,她得先回驿馆换套方便的男装。好在楼烦郡的驿馆离太守府衙不远,二者比邻。</p>
周暮山也回去将身上的甲胄脱下,二人再出来,立刻化身成两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公子。褚昭然先找人打听了城中最繁华的酒楼位置,问明白后,带着周暮山直奔此处。</p>
路上褚昭然和周暮山交代,“等会儿进去,咱们就自称是从外地过来的富商。”</p>
周暮山看了看褚昭然,面露难色,“褚公子,你我这样子,说自己是富商也没人能信啊!”</p>
这富商们常年与银钱打交道,身上难免沾染铜臭的味道。像周暮山世家出身的子弟,他们不缺钱,身上总是带着些视钱财如粪土的洒脱感,就算是成日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出门在外,都是挥金如土的样子。</p>
而褚昭然,虽说她女扮男装得心应手,旁人一般无法看出她的真身,可她往那儿一站,长身玉立,意气风发,一看便知此人非富即贵。和普通富商完全是两种人,况且普通富商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把绸缎穿在身上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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