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一嘱咐完毕,复又行礼道:“若无其他事情,草民就先告退了。”</p>
谢言晚点头,谢过了府医,一旁的陆嬷嬷便拿了装着银子的荷包给了他。</p>
府医推辞不过,接了之后,这才行礼告退。</p>
见到府医离开,谢逍遥打量着陆嬷嬷,问道:“她是谁?”</p>
从一进来,他就觉得这个嬷嬷不同寻常。</p>
闻言,陆嬷嬷行了一个礼,神情肃穆道:“老奴是宫中的尚仪,不过眼下归千岁爷府上调派。”</p>
皇宫之内,无论是衣食住和行为举止,都有专门的女官负责教导。而尚仪,便是管的礼仪教学,为正四品。</p>
谢逍遥登时不敢小看她,因颔首道:“原来是陆女官。”这些宫里的女官个个都开罪不起,别看她们品级低,可是身后都有那些娘娘贵人们撑腰,如同陆嬷嬷这个年纪,怕是更加背景深厚。</p>
陆嬷嬷只微微一笑,道:“尚书大人客气了。”</p>
得知了陆嬷嬷的身份,谢逍遥便有些待不下去,带着关心的模样安抚了谢言晚几句,便借口有事情离开了。</p>
只是一出门之后,他便吩咐谢霖道:“将秋玲那丫头处置了吧,这般只会搬弄是非的下人,留在主子身边也是无用的!”</p>
他方才正在书房里议事,就是那个叫秋玲的丫头慌慌张张跑归来,一口咬定说谢言晚正在打谢琳琅,他才过来的。</p>
不想来了之后才知道,这分明是主仆二人恶人先告状!</p>
见谢逍遥神情阴冷,谢霖顿时恭声道:“是。”</p>
……</p>
谢琳琅去了公主府之后,便将今日所见之事添油加醋的说了,末了还哭道:“外祖母,母亲才刚去世,她的院子就被占了,那谢言晚口口声声的说,要将我们母女赶尽杀绝,如今母亲已经去了,外孙女儿怕是也不能陪您几日了!”</p>
她哭的格外伤心,而混響病榻的大长公主,更是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p>
这些时日她的身体越发的差了,萧浩然为此请便了宫中的太医,皇帝更是隔三差五便会赐下药来,然而根本无济于事。</p>
太医说她伤心过度,要让她好好休养,可是面对唯一的外孙女儿受委屈,她如何能够好生休养!</p>
“好琳琅,别哭了,你哭的外祖母心都碎了。”大长公主靠在软枕之上,握着她的手,爱怜的替她擦拭着眼泪,一双眸子里却闪动着寒光:“放心,外祖母给你做主,定不会轻饶了她!”</p>
当日她昏迷了很久,等到醒来的时候,才知道谢言晚已经被送到了凤府了。大长公主当时就觉得不妥当,斩草不除根,日后必然是后患!果不其然,如今的谢言晚竟一朝之间得了势,成为了京城中炙手可热的人物!</p>
“外祖母,您有什么法子么?外孙女儿可就全靠您了!”</p>
谢琳琅哭的泪水涟涟,而大长公主却已然收起了那抹寒芒,淡淡道:“她不是号称西楚祥瑞么?那就先毁了她的名声吧。”</p>
她倒要看看,一个声名狼藉人人喊打之人,谁还敢称之为祥瑞!</p>
……</p>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际的时候,凤栖止不出所料的出现在了这个偌大的院落之中。</p>
谢言晚白日里还在思索他晚上去哪儿睡的问题,不想自己刚上床,就见他已然自觉地进了房间。</p>
一瞬之间,谢言晚恍惚以为自己还在凤府,可瞬间又回过神儿来,呐呐道:“你怎么来了?”</p>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凤府待着么?</p>
闻言,凤栖止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缓缓的靠近后,语气曖昧道:“本座不是说了么,这种暗情的感觉,我心甚悦!”</p>
下一刻,便有一只玉足踹了出来,跟着的便是它的主人愤愤的声音:“谁要跟你暗情,滚出去!”</p>
不出所料的,凤栖止再次如她所愿的,滚了进去。</p>
直等到谢言晚气喘吁吁眼媚如丝的时候,凤栖止才放开了她,正色道:“本座要出去一趟,你照顾好自己。”</p>
听的这话,谢言晚心中蓦然一空,下意识问道:“你去哪里?”</p>
那一瞬间,室内的温度突然便低了下去。而那冷气的来源,正是凤栖止的身上。</p>
似是意识到谢言晚的瑟缩,凤栖止眼眸里的寒意才微微退了几分,手仍旧放在她的后背,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淡淡道:“办些事情。”</p>
眼前的男人似乎又退回了初见时的情形,那般的漠视一切。</p>
谢言晚突然觉得有些失落,轻轻的点了点头,又发觉对方看不见,便闷闷道:“好。”</p>
她从未看透过凤栖止。</p>
他的心里似乎隐藏着许多的秘密,那些秘密一旦接近触碰到的边缘,凤栖止便会将她狠狠地推开,让她再也接触不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