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商笑道,“嗯,有件事我想先问你。”</p>
萧定安在她对面坐下来,“你说。”</p>
“你是北凉潜伏?”</p>
萧定安脸色微变,“是……云商……我知道你见过燕凌寒,他跟你说了什么?”</p>
“是,我记得我们成亲那天,你答应过会帮我把战家的尸骨带回来。”云商看着他时是从来没有过的冰冷。</p>
两人吵闹和离,无非就是因为他要娶孟颜。</p>
她没有办法接受才要离开。</p>
但闹归闹,她从来没有恨过自己。</p>
这是第一次露出这样冷酷绝情还有一丝厌恶的眼神。</p>
萧定安的神色里带着慌乱,这件事他都忘了。</p>
他那时候在北凉,就在那座战家牺牲的城里。</p>
是见过他们的尸体的人。</p>
“我……那时候不知道他们是你的……”</p>
“这么说你见过我父兄的尸骨?”忽然,云商揪住他衣领怒问。</p>
萧定安有些摇摇欲坠,唇瓣抖动,过了良久低声道:“是见过……但当时我没有办法把他们的尸首带回去。”</p>
“对不起,你要是早点告诉我你是战家的女儿……我肯定会想办法把他们都带回来。”</p>
啪!</p>
云商冷笑,在他脸上狠狠打了一掌。</p>
“怪不得你这么肯定他们死了!”</p>
“原来你见过啊!”</p>
那时候他刚到边关,就因为想念,立刻给了她一封家书,跟着一封他战死沙场的书信前后一起寄到了萧家。</p>
家书是他亲笔写的,说战家十三人已经全部战亡,尸骨无存。没办法辨认,所以没有办法带回他们尸骨。</p>
这跟朝廷给的消息是一样的,所以她没有怀疑过他。</p>
紧接着就收到他阵亡的消息。</p>
为此,云商心里内疚了许久,觉得是自己让他以身冒险了,不然他应该不会战死。</p>
结果他战死是假,她父兄却是真的回不来了。</p>
萧定安往后退了好几步,“当时我有别的任务,不能暴露身份。”</p>
云商冷笑道:“这是和离书,签字。”</p>
萧定安脸色很苍白,他没有想过她是战王的女儿,他忘了承诺她的话……现在回想起来,那天他挑起红盖头,就看到了她的泪光。</p>
她声音沙哑着跟他说</p>
“夫君,要是有机会,你帮我把战家的尸骨带回来。”</p>
他以为她是因为战王妃的请求。</p>
“你看,你们萧家人真是无耻。”</p>
云商顺便把那份要求书给他看。</p>
萧定安看过后,觉得无地自容。</p>
娶孟颜的事,他不觉得自己有错。</p>
认为孟颜救了自己,他以身相许没有错,是云商小肚鸡肠。</p>
战家这件事,是他没能后做到。</p>
她既然知道了,那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自己。</p>
“怎么,萧将军不会是跟你的家人一样,心里贪图我的钱吧?你要是想要钱,可以啊!”</p>
“十万两,这笔欠款可以一笔勾销,就当这些年我可怜你们家穷,施舍你。”云商笑道。</p>
萧定安抬眸看着她讥讽的眼神,就感到窒息,愤怒,更多的是不甘。</p>
“不必了。既然郡主瞧不起本将军,那我们就和离,从此一别两宽。”</p>
“这笔钱我萧定安既然写了欠条那就会认。”</p>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那份要求书全部撕碎。</p>
云商递上毛笔,“那就在和离书上签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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