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将军生长在百夷,虽然善战,但是对于西线作战,道路经纬,地形分布皆不熟悉,皇上这是不是太冒险了?”军情传来,我们正在赶赴西疆的路上,离着鲁尔小城尚有百里之遥,我不禁皱眉道。</p>
荣璋只是看着战报,并没有说话。</p>
我有些着急:“皇上可派了熟悉秦境地形的副官跟随高将军?”</p>
“你很着急啊?”荣璋转过脸看着我,伸手拉了我的肩膀到近前。</p>
“当然。”我一点都不否认,这没什么可否认的,我既紧张战事也紧张高阳,又不是过家家呢,这是打仗,会流血牺牲的。</p>
“没有,一个副官都没有,兵力调拨的也不多,不过朕相信高将军,那可是南疆战神,自投军以来还没打过败仗呢!不过区区几座城池,哪有拿不下的?”荣璋不以为意,放开我道。</p>
“皇上说实话,不要一副吃了山楂丸子的样子。”我抓了他手中的军报,自己看。</p>
只见军报之上并无过多赘述,三言两语交代秦地城池已收割大半,“捷”字硕大如蛮梨,竟是高阳自己写的。</p>
心下高兴,脸上笑容不胜,我拉着荣璋的胳膊:“天啊,天啊,真是神了,这么容易的吗?”</p>
车外,不知道我四姐夫送了战报之后,是从哪一段儿开始听我们说话的,忍不住忽然笑着插嘴:“哪里是容易啊?听回报的军士说,二十万大军已鏖战了半个月之久,高将军用兵如神,加之南将军对地形颇为熟悉,与西疆将士也默契在胸,这才屡破城池,建立奇功的!可不是这短短几个字就能说清的。”</p>
“回报的兵士在哪儿?快带了来,还有什么没说的,快叫来说说啊。”我高兴得无可不可,没见一边儿荣璋的脸都黑了。</p>
被荣璋勒住脖子,把战报抢过去塞进袖子里:“你现在真是可以,这么明目张胆干涉朝政,还顶撞朕,这些小事也就罢了,如今天下眼见一统,这难道不是朕运筹帷幄,知人善任,不计前嫌吗?你怎么转眼把功劳都算在别人头上了?”</p>
我乐不可支,原来顶撞他,干涉朝政都是小事,只夸别人不夸他才是大事。</p>
听到车里我俩叽里呱啦的拆车板子,姐夫快马加鞭而去,马蹄声都轻快了许多,好像可以一直跑出了潼门关,而关外亦是大周的土地一般,通行无阻。</p>
捷报频传,在御驾经过鲁尔城,安西都护府,经过潼门关,直抵秦都之时,我们看到了大秦国都,也就是大秦最后一片烽火焦土之上,彤如骄阳的大周皇旗已高高耸起,在它之下,大秦如被黑水河浸染的青旗已破损不堪,险险就要倒下。</p>
“拿弓箭来!”荣璋一身铠甲,手起弓满,蘸着焦油的火矢破风而去!</p>
顿时,大秦皇旗焚烧的火团如盛放的彼岸之花,顷刻殆尽,累世帝王之家已如残阳西下不可逆转!</p>
安于马上,肖荣璋眼眸之中,千帆历尽之功骤来骤往,只留一片云淡风轻……</p>
“微微,咱们该回了。”荣璋微笑着,伸手摸了我的头发,“回长安。”</p>
眼中些许迟疑,我终是点头:“好,回长安。”</p>
“皇上,皇上不好了!”拨转马头,我与荣璋回首之际,身后,久未谋面的南晨寺一身风尘,半脸炭黑,疾驰而来,滚落下马抱拳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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