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知我说了什么，又让冯源去做什么，一时疑惑面面相觑。</p>

“纳娜族长、卢夫人，今晚夜色真好，这朗月台果然是个好地方，从这里看过去，月亮都有些不一样，似乎更真切了些，连上面的广寒宫好像都能看见些砖瓦。”我笑道。</p>

“正是，莫说在我们恩加，便是在百夷，这朗月台也是难得的赏月地界儿，娘娘不知道，这朗月台其实共分了两层，如今咱们在的地界还是第一层，从这里下去还有一处，从那里看月亮，是有个山犄角在视野中的，就像个望天的犀牛，远远瞧着活灵活现，正是犀牛望月的盛景。”纳娜说起自己氏族的好地方，滔滔不绝。</p>

其实我早瞧见依次向下的台阶了，齐整干净，木栏新漆，若是下面什么也没有何苦费这样的功夫。</p>

“要是这么说，本宫都等不及了。”我笑道。</p>

纳娜有些为难，走上前来向我道：“那……这栗栗的事情如今也水落石出了，虽说草是她偷的，但这丫头乃是婕妤娘娘的侍女，且事出有因，我们也怜她一心为了母亲，不再追究下去了吧。那就让朋坞管事的，还有栗栗都各自回去就是，娘娘看这样可好？”</p>

“不是的，不是的，娘娘，奴婢没有偷窃，也没有说谎。”栗栗跑过来匍匐在我脚下，哀哀不止。春末夏初，山间的风清凉也干爽，吹得栗栗脸上的泪痕都风干在秀气的小脸上，带了伤煽。</p>

“栗栗，如今朋坞管事的说他没有说过让你自取的话，本宫也不知道该信谁了。本宫不过是来恩加做客的，也不好甚管族中的事情，你能明白吧？”我笑道，“这样吧，你起来，去给纳娜族长和横丽小姐道个歉，这件事情就算罢了，你可愿意？”</p>

栗栗想是思索了片刻，起身来到纳娜身边跪了下来：“族长，栗栗身受恩加收留大恩，如今犯了错，还请族长原谅。”</p>

我一笑，也不看他们客套，扶着铁锚向山下走去。</p>

身后众人见我前行，忙不迭都跟了上来。</p>

果然，下了二三十个台阶，一处与第一层不尽相同的所在，豁然出现在面前，一亭翼然，繁花簇拥。</p>

走至亭中，向外观瞧，我看到了纳娜口中的“犀牛”。这家伙这么胖？伙食很好的样子啊！我心中暗笑道。</p>

瞧见我笑容满面，纳娜族长适时拉着横丽来到我面前，未语先笑：“贤妃娘娘，有一件事情，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开口……”</p>

我特别想说——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别说了，但是局着两方的面子，我只能笑。</p>

“这件事说来其实有违我们恩加祖训，但是如今这光景，我和她们父亲作为恩加一族主事的人，也少不得必将一族老小的性命放在一切事情的前头。今日是好光景，好时候，能和贤妃娘娘说上两句话，这话得不得体的，说出来，还请娘娘多担待……”纳娜说着就要带着女儿跪下。</p>

我拈了拈手中刚摘的一根修长的夜寻草，捻出些许汁水，沾在手上，萤萤可见我沾着露水的指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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