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噗嗤~啪!】
随着骑兵冲撞到额亦都所领的黑旗亲军,列在最前面3派的士卒都被对面的马力撞飞。尽管身上穿着厚厚的布面暗甲,可是依旧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对面的旗本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些骑兵的马匹被对面的长枪戳死,惯性使得骑兵飞到黑旗亲军的阵中,人还没有站稳就已经被左右的女真兵收割了人头。
但是好在马速够快,骑兵的数量够多,在赤甲骑兵的背后还有300名身银色南蛮胴甲,里面是蓝色战袄,背后挂着弓箭的骑兵。
没错这300人便是秀家此前交给花房正幸的300名旗本武士,而在他们之前冲阵的是00名真田信繁所领的赤备武士。
而在他们身后,还有一只300余人甲胃样式五花八门的日本骑兵部队和一队800人左右规模,身上穿着五花八门皮毛衣物,都带动物毛皮帽子的骑兵。
而在骑兵身后的是一大片毫无军阵组织,但是人数高达3000余人,与此前骑兵衣着一样步兵部队。
这些骑兵和步兵都是花房正幸临时花钱从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部落雇来的支援,是为了在以防万一的时候带出来掩杀努尔哈赤,掩护日方主力部队撤退的部队。
为了让他们有足够的能力破阵,香西佳清不惜血本将最精锐的骑兵部队放到了最前面。
虽然额亦都所领的个牛录就地精兵,但是勐虎架不过群狼啊。600人直接被前面的骑兵部队洞穿,许多士兵更是直接被马儿踏死在地上,纵使有侥幸而还的,也会被后面的部落兵杀死。
额亦都带着少数几人仓皇的从山谷逃出,突如其来的变故很快被努尔哈赤捕捉到。
望着额亦都狼狈的模样,努尔哈赤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却听额亦都骑在马上远远的对着努尔哈赤喊道“主子!快撤!敌有伏兵!”
他的话音刚落,赤备骑兵就跟在他的身后从山谷中马踏而出。
领军的真田信繁在山谷口勒住马绳,左右观察了一下战况便指挥这骑兵继续纵马向前,穿过正白旗和正红旗身后,对着本来就士气低落的正蓝旗冲杀而去。
赤备骑兵、旗本众骑兵和龙造寺家的骑兵1000余人尚且可以跟着真田信繁集团冲锋,不过临时雇佣来的女真骑兵和步卒就没有这么好的组织度了。
他们在刚一出山谷之后,一开始还能跟着前面的骑兵跑,但是很快就四散开来就近向正白旗、正红旗的屁股后面杀去。
虽说联军如今已经对女真正白旗和正红旗在大局上已经形成了反包围,不过说真的战斗力真的不敢不恭维。
正面的龙造寺家和朱舍里部落本来就在苦苦支撑,后面包围的女真雇佣兵当真是比鱼腩还鱼腩。
被放在军阵后面的都是四旗中无家的旗丁,包围上来的女真雇佣兵有突然之势居然不能将薄弱的四旗后阵凿穿。
双方之间的战争与其说是战争更像是部落之间的打架斗殴更为贴切,完全毫无章法全靠一腔蛮力随意挥舞着武器,白瞎了丰春家支援的优质钢刀了。
若是此刻从后绕后包围是一只精锐,恐怕正红旗和正白旗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努尔哈赤的反应也很迅速,他看出了对面的弱点,亲自带着手上仅剩的6个黑旗牛录4个正黄旗牛录向着正白旗后方杀来,目的是要将对面的女真雇佣兵击穿,救出陷入包围的正红旗和正白旗两军。
随着努尔哈赤的加入,本来包围两旗的女真雇佣兵很快溃散,但是几乎是在同时,穆尔哈齐所领的正蓝旗也被两面夹击杀溃。
中军失去了压制之后很快配合起骑兵对右翼进行支援,努尔哈赤见正蓝旗已经溃走,正黄旗短时间内不能拿下对面左翼,自己这边又将红白两旗救出,索性便吹号收兵。
努尔哈赤领着主力撤回,但是日珠联军却也没有了追击下去的实力,此刻近4000雇佣兵在努尔哈赤冲击之下早就已经跑的无影无踪,右翼苦苦支撑珠舍里部和龙造寺家也损失惨重。
至于中军顶在最前面的8个军阵,仅有个尚且完整,有3个已经被正蓝旗击溃,若不是真田信繁率领赤备支援及时,恐怕中军顶在最前面的300人就要漏阵了。
要知道这可是当下朝鲜仆从军中最精锐的一部分了,若是他们被打穿了,你指望后面那群扔石头的仆从军顶上来吗?别开玩笑了。
虽说正蓝旗一时陷入苦战,却是差点就能将朝鲜中军杀穿,等到那个时候配合两旗拿下右翼之后在反杀左翼丰春家,努尔哈赤怕是胜局已定。
眼下既然努尔哈赤已经退兵,联军稍稍打扫战场之后也带人撤回佛拉木山城。
努尔哈赤带人当夜撤回图荼山城修整,经过点算损失最为严重的就是正蓝旗了,原本拥有1个牛录的正蓝旗经过点算之后只剩下4个牛录多一点,努尔哈赤索性将剩下的人编入辎重,等到战后恐怕要重新编制四旗了。
正红旗、正白旗各自损失个牛录,而给他寄予厚望的正黄旗,面对丰春家时候反而损失了4个牛录。
若是在加上黑甲军损失的个牛录,整个布尔哈通河之战直接让努尔哈赤损失16个牛录100余人。
对于人丁本就不足的女真来说,这么大的损失确实让人难以接受了。
建州女真初期的战斗意志不容置疑,但是装备水平普遍不高,这样让秀家抓了一个时间差,若是对上的是在萨尔浒之后,得到了10万明军精锐甲胃的女真士兵,此战的结果恐怕就是另一回事事儿了。
与此同时珠日联军这里也不好受,抛开溃散的雇佣兵不说,珠舍里部6000余人死伤过半,若是下赐努尔哈赤再次领兵而来恐怕只有投降的结果了。
龙造寺家这边损失了近000人,中军朝鲜损失000余人,左阵丰春家损失700余人,大部分是第一阵的白甲军和楯车上点名对面重甲单位的弓武士和大铁炮足轻。
换句话说,此战珠日联军死伤超过7800余人,这还不算3800名雇佣兵的损失。
经过努尔哈赤整编后的女真四旗,其恐怖的战斗力可见一斑。
最直接的结果就是,不论香西佳清怎么劝说,锅岛直茂是铁了心要带人返回会宁了,而龙造寺家一撤,香西佳清独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随即便向珠舍里部部落酋长告退,带着在战场上打扫的战利品“凯旋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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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日军撤走,珠舍里酋长裕愣额却是失去了与努尔哈赤继续争斗的勇气,打算亲自去图荼山城找努尔哈赤祈降。
但是不是所有珠舍里女真都愿意投降努尔哈赤,图们江东岸的女真人不愿意臣服在一个所谓的“女直国建州卫管束夷人之主”之下。
在听闻日军在开拓图们江东侧(后珲春及俄罗斯克拉斯基诺)之后,便推举一位名叫译登巴尔的勐士为新的酋长,跟随日军向图们江撤去。
他们宁愿与日军结成新的羁縻统治同盟,也不愿意自己的头上有一个随时操控自己的所谓国主。
至此,声势浩大的布尔哈通河之战落下帷幕,努尔哈赤和日方都损失不清,都需要回去舔舐伤口。
尽管香西佳清向花房正幸汇报此战大胜努尔哈赤,不过珠舍里盟友丢失,日方一样损失惨重以及努尔哈赤的主动撤走都让锅岛直茂认为此战乃是一场败仗。
他向军团长加藤清正如实上报了战况,再由加藤清正与其联名汇报给了丰臣秀吉。丰臣秀吉听闻咸镜道北出建州再次失败,再一次打击了他对朝鲜之战的信心。
要知道此刻的在朝鲜的日军,全靠咸镜道和江原道粮食供应补给,若是两道丢失在海路被断绝的当下,真的一点和谈的本钱都没有了。
丰臣秀吉书信一封给加藤清正,勒令其严守咸镜道各个隘口,防备明军来袭,不许再出击咸镜道。
同时他书信给王京的丰臣秀次,表示可以适当的在作出一些让步,以换取和平。
就在明日双方和谈再一次出现进展的时候,日本本岛这边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座柱石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关白秀吉的弟弟丰臣秀长于文禄三年月1日薨于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