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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春节，我没有回家，跟姥爷在杭州过的。</p>

道家的传统，道人是不过年的，所以无论我家还是姥爷这边，过年不过就是个形式而已。我们不准备年货，也不包饺子，更不祭祖，一切都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大年三十，我照样练功，除夕夜喝了一顿酒，后面直到二月二，我们爷俩都没再沾一滴酒。每天除了练功，就是打坐，修炼的反而比之前更用功了。</p>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日子，简直就是姥爷对我的特训，加训。凌家的规矩，一旦弟子出师，无论学到多少，师父都不能再教了。老爷子是掰着手指算日子，想在我出师之前，尽量多教我一些而已。</p>

这种加训，一直持续到了那一年的二月初三。</p>

这天我起了个大早，准备练功，姥爷从屋里出来，把我拦住了。</p>

“今天不练功了”，他对我说，“我给你买了机票，咱们去外面吃，吃完了我送你去机场。”</p>

“去机场？”，我不解。</p>

姥爷没多解释，背着手，绕过我，走出了院子。</p>

我赶紧回屋拿了外套，走出院子，锁上门，追上了老头。</p>

姥爷的房子位于杭州老城区，巷子外面就有粥铺。</p>

我们来到粥铺，点了两碗小米粥，五屉小笼包，两碟小咸菜。</p>

我刚要问老头机票的事，我爸打电话过来了。</p>

姥爷让我接电话，自己夹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p>

我只好先接电话，“喂，爸。”</p>

“姥爷给你买了机票了么？”，爸爸问。</p>

“买了”，我看了看姥爷。</p>

“好”，爸爸踏实了，接着说道，“你吃完饭就去机场，去上京，到那之后有人接你。我一会把你电话给她，到时候她会跟你联系。她叫楚宁，和你同年，我不是给你定了两个未婚妻吗？她就是其中一个……”</p>

我愣了一会，反应过来，“哪一个？她爸有生死劫的那个，还是家里要改风水的那个？”</p>

“她爸叫楚飞，是个投资人”，爸爸没有直接回答，“具体的事，等你们见面她会跟你说，你直接去就行了。”</p>

“好”，我点头。</p>

“你到了上京之后，自己租个房子”，爸爸接着说道，“以后的路，自己走，灵灵也好，楚宁也罢，什么时候你有了孩子，再回清州来。你上京那边还有两位师叔，也是郭道长的弟子，他们和我差不多的遭遇，以后他们得仰仗你，你不要不管他们。等你到了上京，他们会和你联系的。”</p>

“好”，我点头。</p>

“还有一件事”，爸爸补充道，“二月初七，是你大爷的生日。我和你妈妈不方便去东北，你就代替我们去，给他祝寿。你不是想见见灵灵么？到那就见到了——别空着手去，给你大爷，你大妈还有灵灵都买点礼物，不要小气！”</p>

“爸……”</p>

“记住了么？”</p>

“记住是记住了，不过……”</p>

“不过什么？”</p>

我看了一眼姥爷，转过来，压低声音，“我没钱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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