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当谢令初踏进袁府中属于袁湘君那一方院落时,才猛然惊觉,这里春日时那些耀眼娇艳的花,如今竟都已开尽了。
不远处属于袁湘君的房门上,正挂着两把厚重的锁。
一把,用来打开大门。
另一把,则用来打开专门送饭的小门。
谢令初来探访好友,需要开大门。
只见袁府下人们依次排开,严阵以待,一群人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后,方才拿出钥匙,开启那把厚重的锁。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袁湘君并没有冲出来。
也许是几日来的幽禁让她失去了希望。
谢令初走进去。
房间昏暗,很乱。并不是以往的温馨模样。
袁湘君坐在桌前,正在穿针引线,绣一朵大红的牡丹。
她抬头看了眼谢令初,又低下头去继续手上动作:“你来啦。”
她小声道:“我娘说,女人出嫁,嫁衣要自己来绣。”
“可我针线活做得一直不是很好。”
她说着,眼泪便啪嗒啪嗒往下掉:“是不是因为我女工不好,他才不要我?”
“我娇纵跋扈,不够漂亮,年纪又大了,琴棋书画也不够精通,连所有女人都会的女工也做不好……难怪他不喜欢我。”
谢令初走到桌前,拿起一把梳子,站到袁湘君身后,慢慢为她梳头。
她的头发已经多日没有打理了,乱成一团。
“你将希望寄托于男人,却将责任归咎于自己,这是何苦?”她边梳边道。
听到这句话,袁湘君的泪水更汹涌了:“可若非我不好,他为何不要我?”
袁湘君性格单纯,非黑即白,谢令初很难一句话同她解释清楚其中缘由。只有道:“这种事,不存在好与不好,只看两人合适与否。君无情,你做什么要折磨自己?”
袁湘君不语,只是泪水依旧。
谢令初替她梳好了头,随后用一根金簪将头发簪起。
这样看上去顺眼多了。
“想出去吗?我可以陪你去街上走走。”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