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洛川稍稍正色道,“前些时日晚辈在离城,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一对行走俗世的师兄妹,直到来了兴城再见,才知道那小姑娘竟是钟掌门家的千金,说起她们曾往离城去参加文武举的趣事,得知钟掌门曾说那文武举日后若成气候,便要带了无穷气运,晚辈如今修道也算入了门,对于气运一说就有了些别样的兴趣,不知钟掌门可否解惑一二?”
钟舒夜端起茶杯闻了一闻,声音清朗,答道,“气运一说起于上古,相传妖族九圣便是身聚大气运者,可谓应运而生,那时节所说的气运,指的便只是天地气运,这种东西难明难测,仿佛与生俱来,便如九圣,又像后天可生,例如妖皇,难有定论,等到人族大兴,关于天地气运一事,人族贤者又有了更新的说法,除了保留天地气运之外,还增了两项,一则为祖宗气数,这一点,承洛氏气数而登位的太守大人应当有所体会,另一则为人心气运。”
钟舒夜品了口茶后又道,“原本这人心气运大概是最不需要被重视的一点,既然大鼎仍在,九鼎气势仍旧磅礴,则人心之所向就仍在京州,可如今”他看向洛川,似笑非笑,“我听说中京城皇宫之中的九鼎,被人偷走了啊”
洛川不在这个话题上停留,继续问道,“所以钟掌门以为,文武举开人族唯才举贤之先河,是有可能为离郡赢得更多一些的人心气运?!”
钟舒夜摇了摇头,“太守大人方才也已说过了,若离郡的文武举日后可成气候,则人心气运之凝聚,便是水到渠成。”
“如此,原本无形之物倒似有形了,”洛川微微皱眉,“那到底是因文武举一事拥有气运才助力离郡凝聚人心,还是因离郡的文武举之事得了人心才反过来为离郡凝聚了气运?”
“太守大人悟性确如传说,”钟舒夜看向洛川点一点头,然后道,“只能说天地有道,气运亦然,深究因果,不如顺道而行,大道至简,很多事情寻到头来,不就是‘如此而已’四个字?”
洛川略一沉思,便就抬起手冲钟舒夜行了个道礼,“多谢钟掌门为晚辈解惑。”
“不过是随口说些一家之言,谈不上解惑,”钟舒夜摆一摆手,然后看向洛川,直截了当的问,“太守大人应当也看得出来,钟某今日等到最后,其实亦是有一问,要问太守大人。”
洛川道,“钟掌门请问。”
钟舒夜点头,问道,“我听说,去年冬天离郡大军横扫安陵一地,事后曾以强者为凭,要求游仙门迁宗于伏波山脉隐剑峰,可有此事?”
洛川道,“去年冬天,离郡确曾以强者为凭,与游仙子前辈做了一笔买卖,也确曾要求游仙门一宗迁入除安陵以外的离郡任意一地,至于说游仙门最终选址隐剑峰,则是仙游子前辈自己的决定,与离郡太守府宫没有关系。”
钟舒夜一挥衣袖洒然起身,冲洛川行了个道礼,“如此,钟某便无他问,太守大人安坐,钟某先行一步。”
洛川也起身还礼,礼毕之时,钟舒夜已然消失不见。
洛川看向那空空的座位,喃喃道,“这是如何了?”
已经起身站在洛川身后的苏一鸣看一看四周,答非所问,“太守大人,我们也该走了。”
洛川长出一口气,脸上重新挂上笑意,“是啊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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