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微微皱眉冷冷盯着中年书生看,却见对方没有丝毫惧意的与他对上,这才哼了一声道,“讲。”
中年书生弯腰行了一礼,“永昌郡太守想要的,是与离郡太守签订一份‘止战之盟’,”他见洛川面色有异飞快继续道,“如今南夷大举北上陈兵南部防线,离郡与我永昌郡防线相接必要并肩而战,可若两方彼此忌惮不能同心,甚至彼此防备心怀敌意,则双方防线皆危矣!”
他看向洛川面色诚恳,“我家太守也曾见证您于益城之外的一场大战,知您必是心怀人族的英雄人物,无论此番南疆是谁家防线告破,都是我人族百姓的大灾,没有人希望百里之地尽白骨,人族血肉无人收的惨状再现,太守大人以为然否?”
洛川没有说话。
台下赵无忌却回头看向中年书生问道,“永昌新太守能派你来离郡,那你应该清楚安阳郡南疆第一道防线告破的背后是谁家的手笔,同是一州近邻,下手之时可曾顾忌曾经的姻亲之义?更何况区区一份‘止战之盟’,你以为就能令负有血仇的两家重归旧时之好,双方将士可以重新亲如一家?!”
中年书生面向赵无忌拱了拱手道,“这位大人,永昌郡虽于安阳郡相邻,可安阳郡南疆第一道防线告破背后有何隐情我们确实不知,而一份可以公之于天下的盟约于双方而言还是有相当的约束力的,如今天下并不太平,州郡之间的盟约将是常态,若是一个太守可以公然背弃盟约,那他往后的路必将极其难走,不但将再无州郡盟友可依,境内百姓也可能对政令产生怀疑,毕竟人无信而不立,一郡太守更是如此,至于说血仇一人之错不能以百千万子民共担之,更何况那过错之人如今也已自食其果”
“此一份盟约之中,永昌太守希望约定何事?”如今的文臣之首窦秋实头也不回的问道。
中年书生心中自然早有定论,闻言道,“其一,当约定两郡自此止战休戈,双方以寿同及兴城一线划界,双方不得以任何理由再行跨界向对方出兵,其二,当约定双方南疆防线之上的共防之领域,在此领域以内双方需竭诚合作共抗南夷,此二者当先违背一方,默认其背信于天下人族,以此昭告天下。”
“倘若一方背德背义或者挑衅在先,另一方也不可出兵?真是荒唐,”与众人一同之时一向少有话说的监察主官闫铁鹰呵斥道。
“若是一方背德背义或者挑衅在先,另一方自然可以出兵,但若是一方故意寻衅或是随便找了个由头便发兵而来,则属违约了,”中年书生补充道。
几个文臣就盟约内容又谈了几个来回之后,洛川终于开口道,“盟约之事涉及太多细节,非是一时半刻可以讨论完毕的,永昌使者可以在离城住下,本太守给你一句明言,若是孟娇阳太守果真有意扭转永昌前太守背弃离郡之恶果,且孟啸天本人也果真食得恶果,那本太守也愿意给双方一个重归于好的机会,毕竟两郡相邻数百年始终是兄弟之邦,如今更要共抗外夷,为大局计确实合则两利,但!”
他声音微微低沉,看到中年书生眉毛不由得一跳之后才继续道,“我要看到永昌新太守的诚意,不是区区一棵梧桐树,而是有朝一日敢与我离郡以及安阳郡一同兵临绣城瓜分广郡的真正诚意!”
中年书生为之一惊,满面愕然,然后飞快的低下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