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添喜心里叫苦,心道这叫什么事儿啊。</p>
他硬着头皮走上前,想着找补两句,但还不等开口,殷稷先甩过来一句:“多管闲事。”</p>
蔡添喜一哽,讪讪赔笑:“是,是奴才闲的……”</p>
殷稷又瞥了一眼谢蕴离开的方向,咬牙冷笑出来:“朕还缺人不成?去,传惠嫔来陪朕用膳。”</p>
蔡添喜无可奈何地应了一声,长长地叹了口气。谢蕴对此一无所知,这几天她花了自己一大半的积蓄才见到了太医院院正,对方让她今天过去一趟,事关谢家人的性命,她自然不敢耽搁。</p>
等见了人,她将自平宁处得来的消息详细告诉了院正,盼着他能给出个救人的法子来。</p>
可院正却摸着下巴摇头晃脑,明知道谢蕴心急如焚,却半分都没有体谅。</p>
谢蕴有求于人,不好撕破脸,只能赔笑将一包银子递了过来:“大人,您一定有法子的是不是?只要能救人,我绝对不会亏待你。”</p>
院正打量了一眼钱袋子,这才抬眼朝谢蕴看过来:“谢蕴姑姑的话本官是信得过的,这瘴毒要解也不难,只要我用这家传针灸术扎那么两针,自然针到病除。”</p>
谢蕴先是一喜,随即就冷静了下去,他们远在滇南,怎么可能来让院正施针?</p>
“大人还有别的办法吗?他们来不了京城。”</p>
院正又开始摇头晃脑,端着杯茶啜饮,这竟是又要银子。</p>
谢蕴心口窝火,却只能强行忍耐,只是她身上并没有带那么多银子,只好将发钗摘下来递了过去:“请大人明言。”</p>
院正略有些嫌弃,语气也有些不客气:“谢蕴姑姑,你还真是不懂事,这瘴毒盘桓滇南百年,要是有别的法子,滇南还能是流放之地?”</p>
“你……”</p>
谢蕴几欲发作,可想着命在旦夕的家人,还是咬着牙再次忍了下来,她将身上剩下的零星首饰和耳饰都摘下来推了过去:“大人华佗在世,杏坛魁首,别人没有法子,你一定有的。”</p>
院正被夸的身心舒畅,又啜了一口茶,却仍旧摇头:“这个是真没办法,我好歹还会针灸之法,换了旁人,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姑姑你也别着急……”</p>
他摸了摸山羊胡,咧嘴笑开:“都被流放去滇南了,晚死不如早死,还能少受点罪不是?”</p>
谢蕴终于忍无可忍:“住口!医者仁心,这是你该说的话吗?!”</p>
院正被吓了一跳,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一个罪人之后你还神气起来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人?一个伺候人的奴婢,要不是看你伺候到了龙床上,本官的衣角你都摸不到……给我撵出去!”</p>
几个药童凑过来,硬生生将谢蕴推搡了出去。</p>
祁砚带着扮做他书童的平宁在不远处十分隐蔽的地方候着,见谢蕴被轰出来,连忙上前解围,见她跌坐在地上半天不动,还以为她受了伤,关切的打量了她好几眼:“哪里不舒服?”</p>
谢蕴摇了摇头,她身上没有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p>
“祁大人,宫外的大夫你问过了吗?有救吗?”</p>
祁砚没开口,脸色沉郁的叹了口气。</p>
这幅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p>
谢蕴一时没了力气说话,平宁捂着嘴难过的哭了起来,呜呜咽咽的,直往人心里钻。</p>
谢蕴抓住了她的手:“别哭,还有法子。”</p>
平宁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期待的看了过来:“真的?”</p>
谢蕴苦笑一声,有是肯定有的,天下那么大,她不信找不到一个愿意去滇南,又有能力救人的大夫,可是那太慢了,她们耽误不起时间。</p>
所以她们其实只剩了一条路可以走,去求殷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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