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馆？</p>

陆默的眼睛都亮了。</p>

他自小习武，倒也不是为了什么家族使命，单纯就是好动。</p>

开个武馆真是甚合他心意。</p>

林雪竹瞧他神情，就知道他很满意，当即说：“选址的时候你也跟着一起去吧，再给你的武官取个名字。”</p>

“林大伯有文化，林大伯帮我取一个吧。”陆默看向林成章。</p>

林成章想了想，道：“不如就叫凌云武馆吧，取会当凌绝顶的凌字和飞云城的云字。”</p>

“好！”陆默素来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纠结，当即欣然同意。</p>

林雪竹道：“凡是去博达书院进学的弟子，每天必要有半个时辰，到凌云武馆练体。爹，你和陆默商量着安排时间吧。还要对求学者讲明白，这么做是为了让他们有更强健的体魄，才能更好地学习。”</p>

“知道了。”林成章答道。</p>

林雪竹又道：“另外，我的想法是，爹也可以收女弟子。”</p>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吃惊地望向林雪竹。</p>

自古以来，这天下普遍的价值观是，女子无才便是德。</p>

从没有一间学堂会招收女弟子。</p>

况且，女子即便是读了书，也没有科举当官的途径，更不会有人家把闺女送去进学。</p>

大户人家的闺女或许识字，那也是人家自己聘请夫子教的。</p>

寻常女子即便是小孩子，也不好出去抛头露面的。</p>

林家人跟林雪竹呆在一起久了，无论男女，都被她熏陶上了自立自强的观念。</p>

只是他们觉得，学堂招收女弟子这件事，怕是很难有人会响应。</p>

对此，林雪竹的解释是，“女子不易，人生中的第一道枷锁，就是她的家庭。我鼓励女子念书，并非是功利的想法，而是希望她们明事理，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哪怕她们不能入朝为官也没关系，把自己的人生活明白，也是一种成功。”</p>

当然，鼓励女子念书，也会有另一种可能。</p>

林成章沉吟片刻，说道：“闺女，你想过没有，鼓励女子念书，对她们来说或许并非好事。”</p>

林雪竹道：“爹是说明白的事理越多，对这个世道越灰心吗？”</p>

林成章点头。</p>

林雪竹的确考虑过这个问题。</p>

在生活灰暗的时候，或许浑浑噩噩，才会更加快乐。</p>

清醒者永远是痛苦的。</p>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明白的事理越多，越会对现实感到失望。</p>

可是，因为害怕面对现实，就要去做一个浑浑噩噩的人吗？</p>

她宁可痛苦而清醒地活着。</p>

她也愿意，让更多的女子有选择的权力。</p>

于是她道：“爹，若女子来我们书院报名，术修可以减半，这是我们的态度。另外，我没有普渡众生的想法，我只接纳自己愿意改变的人。”</p>

她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那些想要求学上进的女子。</p>

她要给北境的女子一个摆脱命运的机会。</p>

至于甘于现状的人，她也不会勉强。</p>

任何人的人生，都该被尊重和祝福。</p>

“懂了。”林成章明白了闺女的想法，便没有再多说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