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我杀了。”林雪竹轻描淡写地说。</p>

屋里的女眷齐齐一抖，好像定格了一般，都不动了。</p>

林雪竹轻叹一声，理直气壮开口道：“她欺负小外甥女欺负一路了，小外甥女身上的伤，都是她弄的。今天要不是我刚好碰见，死的人就是小外甥女了。我杀了她，有问题吗？”</p>

“没问题。”马嬷嬷笑得有些勉强。</p>

虽说那人死的不冤，但雪竹小姐说起杀人的事来，也未免太轻描淡写了吧？</p>

林雪竹见女眷们的神情还是有些复杂，忍不住道：“你们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一路上有人保护你们，就不知道命运的艰辛了？要是你们碰见这种人，也得给我杀，明白了吗？”</p>

“明，明白了。”几个女眷小声说。</p>

谢云玲听着她们的对话，有点那个刷新三观的意思。</p>

原来舅母对任何人，要求都这么严格啊！</p>

知道了，现在她更了解舅母了。</p>

这工夫，热石头烧好了，一大锅热水也烧好了。</p>

马嬷嬷打开沐浴间，让谢云玲进去。</p>

“姑娘，你干脆别关门了，老奴帮你洗吧。”她好意道。</p>

谢云玲以前在长公主府时，是被下人伺候惯了的。</p>

虽然她并不抗拒有人帮她洗澡，可是这一屋子的人，都是她喜欢敬佩的，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p>

“我自己来吧。”谢云玲温和地拒绝了马嬷嬷的好意。</p>

她走进沐浴间，关上门，舀了一瓢水浇在地上。</p>

镂空的竹子地面之下，放着烧热的石头。</p>

呲啦一声，热气从脚底蒸腾上来。</p>

好舒服啊！</p>

谢云玲好久没认真洗澡了，此时觉得身心十分熨帖。</p>

舅母家里可真好，连这种沐浴间都有。</p>

谢云玲把有些干硬的头发泡进水里，仔仔细细地刷洗。</p>

很快，她发现一盆水变成了泥汤子。</p>

她有些尴尬。</p>

“姑娘，怎么了？”细心的马嬷嬷正用温水泡她的外衫，试图把上头的泥浆刷下来。</p>

“马嬷嬷，能帮我换盆水吗？”谢云玲弱弱地问。</p>

“我去吧。”顾贞娘跑到沐浴间门外等着。</p>

谢云玲把盆递了出来。</p>

众人看着那浑浊的颜色，都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p>

顾贞娘换了水，又往灶台的锅里加了一锅凉水，继续烧。</p>

她预感到，这两锅水下去，也不一定能让谢云玲洗干净。</p>

文秀清把林雪竹拉到一边，轻声问：“闺女，你真杀人了？”</p>

“嗯。”林雪竹点点头。</p>

文秀清双眼一闭，缓了半天，才开口道：“你怎么胆子那么大呀？”</p>

林雪竹不以为意，淡淡道：“娘，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第一次杀人，你会怎么想？”</p>

“啊？”文秀清瞪大了眼睛，磕巴道：“不，不是第一次？”</p>

林雪竹嘻嘻一笑，拍了拍她娘的肩膀，说道：“习惯就好，真的不是第一次了。”</p>

咕咚，文秀清一屁股坐在了炕头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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