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瑜的书房。</p>

听楚怀瑜讲完边境布署，夜九宸没意见。</p>

“老将军思虑周全，就按先前说得办吧。”</p>

楚怀瑜合起折子。</p>

“那我明日便奏请皇上，调一万大军去东境，以防那边有变。”</p>

夜九宸点了点头，沉吟片刻。</p>

“卿儿昨日根本王提起，想让老将军告老还乡。不知老将军何意？”</p>

楚晚卿动作顿住，面带惊讶。</p>

“真的是卿儿提起的？这丫头可从来没跟我说过。”</p>

夜九宸抿下一口茶，道：“她也是突然提起的，本王想知道老将军是怎么想的？”</p>

楚怀瑜将折子收进抽屉，一时无话，周身弥漫着沧桑感。</p>

片刻后，才开口。</p>

“不瞒王爷，老臣何尝不想卸下重担，回家尽享天伦。只是自从我儿和儿媳走后，楚家再无人能扛起大梁，楚家军是跟随老臣的父亲从江东一路向北上讨生，后来归顺吾皇也是得了父亲保证，绝不让他们群龙无首、任人宰割。如果有合适的人接手，老臣自愿交权。”</p>

夜九宸问：“在老将军眼里，什么人是合适的人？”</p>

楚怀瑜直视夜九宸：“有我楚家血脉，才能被众将领信服。”</p>

“十五皇子？”</p>

楚怀瑜摇了摇头：“如果十五皇子能早出生十年，他是最好的人选。只可惜……”</p>

只可惜那么多皇子对皇位虎视眈眈，兵权落在一个孩子手里，只会是催命符。</p>

这一点，他和夜九宸的想法是一致的。</p>

楚怀瑜话说一半，视线落在夜九宸身上，说出的话意味深长。</p>

“隔壁王尚书的儿子结婚才两年，二胎都快生了。”</p>

夜九宸一挑眉，知道他意有所指。</p>

“这事你该问问你的好孙女。”</p>

楚怀瑜又愣住：“卿儿？卿儿爱你爱得找不着北，她还能不愿意？”</p>

楚晚卿爱他？</p>

以前他深信不疑，现在……呵！</p>

“本王昨天跟她提起过此事，她怀疑本王觊觎楚家军军权，一晚上没跟本王说话。”</p>

楚怀瑜愣了一瞬，继而欣慰得笑了起来。</p>

他猜的没错，俩人果然是吵架了。</p>

“不愧是我楚家的女儿，知道该护着谁。”</p>

余光瞥见夜九宸黑下来的脸，楚怀瑜话锋一转。</p>

“当然，也不是说卿儿不该护着王爷。而是这事由王爷提起，被怀疑也难免。”</p>

夜九宸甩锅：“那就有劳老将军了。”</p>

楚怀瑜愉快的把锅接了过来。</p>

“反正老臣也等着抱曾孙呢，这事是该提上日程。王爷放心，回头我说说卿儿。不过……”</p>

楚怀瑜顿了顿，一脸严肃谨慎。</p>

“老臣希望王爷能保证，以后绝不再让卿儿伤心。卿儿太爱你了，若是有了孩子，怕是更会胡思乱想。王爷不知道，女人怀孕的时候，疑神疑鬼的程度是平时的好几倍。”</p>

夜九宸冷冷笑着。</p>

“老将军多虑了，你的孙女正在跟本王闹和离，疑神疑鬼实在谈不上。”</p>

这次，楚怀瑜惊得差点掉了下巴。</p>

“卿儿提的……和离？”</p>

联想起他回京后所听所看到的，楚怀瑜心里直打鼓。</p>

“王爷确定，这还是老臣原来嫁出去的孙女？”</p>

夜九宸想说，他怀疑过楚晚卿换了人。</p>

可想起那夜熟悉的触感和轮廓，他又把话咽了回去</p>

“是不是老将军自己看。楚家军何去何从，取决于楚家人，本王言尽于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