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之后,胡霁色和江月白直接在杨家过夜。</p>
胡麦田现在是三胎妈妈,好在家里的公公和丈夫都会帮忙带,娘家又给她买了个婆子,所以她除了走不开脚以外,倒也还算轻松。</p>
当天晚上胡霁色她们三姐妹睡,第二天一早就把麦穗留下,胡霁色夫妻俩去了一趟大牢。</p>
因为来得实在太早,看门的两个狱卒甚至手里还拿着卷饼在吃。</p>
好在的是大家都很熟了,也知道胡霁色是来给胡丰文看病的。</p>
所以虽然罗大人不在,倒也干净利落地放了行。</p>
“就在里头了,昨天又烧了一宿,您去看看吧。”狱卒给胡霁色开了门。</p>
然后就听见里头传来像是破了的风箱一般的咳嗽声。</p>
“是,咳咳,是谁啊。”</p>
胡霁色压根就没有认出来这个声音是胡丰文……</p>
听着又虚,又老,仿佛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p>
胡霁色走过去,放下药箱,道:“四叔,是我。”</p>
看了他一眼却又皱眉,扭头把准备好的特制巾子覆住口鼻系好了。</p>
不过才这么几日,他整个人看起来瘦得已经脱了相。</p>
虽说咳嗽不算严重,可呼吸很杂也很重。</p>
这种情况是有点像痨了,属于呼吸道疾病。</p>
呼吸道疾病不管是哪一种感染,基本都会通过飞沫传染。</p>
她道:“四叔,我给你量一下体温,再把脉。这个东西,您叼着别放。”</p>
一边说她一边拿出了之前在流云行宫特制的琉璃水银温度计。</p>
虽说还是有点咳,但量个体温还是没问题的。</p>
这么一量,果然是烧到了三十八度多。</p>
而且看他的样子高烧很久了。</p>
胡霁色不动声色地用烈酒给温度计消毒,一边琢磨着治疗方案,想着可以用之前胡丰年给人治肺痨的方子。</p>
“霁,霁色啊,你现在出息啦,好消息还要瞒到什么时候啊?”</p>
躺在稻草堆里的胡丰文一边咳嗽一边笑,倒像是不大关心自己的病情,反而觉得很快活。</p>
胡霁色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白。</p>
因为站的位置有点远,现在胡丰文虚弱得根本看不到他。</p>
她一边配药,一边道:“四叔,我确实有好事,也不怕告诉你,好事已经成了。”</p>
胡丰文有些激动,挣扎着要起来,可是刚挣了一下便满头大汗,虚得又瘫了回去。</p>
“先,先前说已经让你进了门,还,还是做正妻,这,这是真的吗?”</p>
胡霁色道:“真的。”</p>
“好,好!”胡丰文开心坏了。</p>
其实这几天他虽然病重,但也反复想过,只觉得凭自己侄女做正妻似乎不可能。</p>
但在他看来,捞上一个侍妾的名分也赚大发了。</p>
没想到竟然真的让她捞上了正妻的名分,看来那兄弟俩还是很重情重义的。</p>
胡霁色道:“好也是我好,和四叔您可没有关系。”</p>
“怎,怎么会没关系?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咱,咱们都是一家人。”</p>
胡霁色笑了笑,没说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