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穗果然不负靳卫所望，上船之后竟然立刻就跟着女主子进了船舱。</p>

靳卫手一伸，没拉住，只好无奈地叹息。</p>

胡霁色倒是无所谓，反而热情地招呼百穗：“把鱼羹热一热，还有酒呢。”</p>

百穗有点激动，道：“我还没喝过酒呢。”</p>

胡霁色有点惊讶：“不会吧？”</p>

百穗不好意思地道：“我们尚药监明令禁止医女喝酒。”</p>

胡霁色道：“可我记得医官是可以的。”</p>

百穗想了想，道：“当然，大人们是可以的。”</p>

胡霁色想说不公平，但江月白拉了她一下。</p>

此时画舫已经开出去了，顺着蜿蜒的水路一路向下。</p>

今天果然是个大雾天，此处理水路很窄，水面上烟雾缭绕，连带着船舱里都浓烟滚滚。</p>

天还没有完全亮，百穗点了炉子，是舱里主要的光线来源。</p>

仗着天色有点黑，视线不大好，胡霁色倚在了江月白身上。</p>

画舫慢慢前进，闻得的，是水香，酒香，和混合着不知名植物芬芳的露水的气味。</p>

她小声道：“有点冷。”</p>

江月白捏了捏她的手，觉得是有点凉，便抓过来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p>

胡霁色就笑了起来，道：“你不冷啊？”</p>

江月白道：“出息。”</p>

百穗顿时尴尬坏了，起初她还觉得，能跟女主子聊聊天什么的……</p>

江月白开始给胡霁色讲故事。</p>

“这座流云行宫的前身，原就是一座洞天福地，传说有仙人居住于此。”</p>

胡霁色吃惊地道：“不可能吧，看不出来有这个气质啊。”</p>

江月白笑道：“说是水尽见山，山中有洞，洞中有府。每年春分前后，频繁大雾，美如仙境。”</p>

胡霁色左看右看，道：“雾是在的，船道也在，只是改建得好像不大好。”</p>

“是啊，当时地方官发现了这个地方，禀了朝廷之后，朝廷派了人来修了这座流云行宫。不过就想着你说的，修得确实没什么气质。”</p>

胡霁色想了想，道：“这座宫殿现在是我们的了。”</p>

“嗯”，江月白笑道，“你想改一改？”</p>

“做设计我是不行的，但我一直想把那个大门给凿了，金碧辉煌的，真的很俗气。”</p>

“那就凿了”，江月白想了想，道，“王府大门估计也会做成那样，回头我们也去凿了。”</p>

胡霁色想了想，道：“王府依湖而建，应该四方通透。这流云行宫我觉得也还能抢救一下，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当初的静谧曲深。”</p>

江月白笑道：“有时间慢慢整治吧。”</p>

胡霁色想了想，道：“你说的也对，我还有挺多事想做的。”</p>

江月白放在她腰上的手就紧了紧，小声道：“比如呢？”</p>

“有生之年要正经游医一次，这次不算，我说的是至少出门一年以上的那种。还有了，想去一次京城，去看看太医院。还有，想要……”</p>

“还有给我生个大胖儿子和大胖闺女。”江月白直接打断了她。</p>

胡霁色：“……”</p>

江月白道：“不是说马上，可总得纳入计划之中吧？”</p>

胡霁色有点不自在，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p>

百穗立刻满脸通红，挤出一个十分尴尬的笑容，道：“殿，殿下，酒，酒温好了，鱼羹，鱼羹也差不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