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回去的时候，发现胡霁色已经醒了，莫医官已经在跟她回话了。</p>

他不由得嘀咕了一声，这莫医官对胡霁色道还算忠心。</p>

见他进来，莫医官转了个身，给他见了礼：“下官参见王爷。”</p>

胡霁色坐着没动。</p>

她还没有这种见到丈夫随时得行礼的自觉。</p>

江月白道：“你们不用管我。”</p>

说着，就走到书案边，随手抽了本书来看。</p>

莫医官：“……”</p>

胡霁色倒是很自在，没有因为他的存在有半点不适应，继续追问刚才的问题：“你是说，中了砒霜毒，却没有急性发作，虽然虚弱，但并未呕吐，吐血等等？”</p>

莫医官也很糊涂，道：“回殿下的话，下官去的时候确实吐过血，但像这种，砒霜中毒吐过血以后，竟然还能缓过来……”</p>

胡霁色：“……”</p>

砒霜中毒，俗称三氧化二砷中毒，表现为急性，证见咳嗽、呼吸困难、呕吐不止、腹痛腹泻和面色青黑等等。</p>

所谓急性，就是因为砒霜毒性很强，进入能破坏某些细胞呼吸酶，使组织细胞不能获得氧气而死亡。又或者是破坏血管，破坏肝脏，快速因呼吸衰竭而死。</p>

“催吐了吗？”胡霁色问。</p>

“催了，但不大吐得出来。”</p>

胡霁色皱眉，道：“你说熬不住了，是什么意思？”</p>

重度砒霜中毒，根本不用熬啊，马山就该……</p>

怎么听起来跟慢性病似的？</p>

莫医官有些尴尬，道：“许是下官才疏学浅，从脉象来看是已经枯竭了，按说随时都可能会过去。”</p>

胡霁色皱眉道：“明明是急性中毒，却表现成慢性。看来脉象枯竭，却除了昏迷以外没有别的症状，甚至催吐都不成功……”</p>

按理来说，这时候她应该陷入剧烈的腹部痉挛中，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p>

听莫医官的口气，她甚至还美美哒。</p>

胡霁色问：“你会不会是诊错了？真是砒霜吗？”</p>

莫医官急了，道：“殿下，下官这医术虽说不能跟您比，马马虎虎总还过得去吧？这么明显的事儿还能诊错？”</p>

胡霁色心想你又没验过血清，怎么就明显了？</p>

莫医官用眼角瞥了一眼在旁边的江月白，然后小声道：“殿下，事有反常必有妖啊。”</p>

这时候，不远处的江月白就道：“药库盘过了？”</p>

莫医官连忙道：“回殿下的话，这是细活，让小的们去盘了。只是，只是…… ”</p>

江月白道：“只是什么？”</p>

他的气场有点吓人，以至于莫医官不自觉地往胡霁色的方向挪了挪，才道：“只是，怕也查不出什么来。”</p>

江月白皱了一下眉。</p>

胡霁色道：“你现在说的不都是你猜的？查不查的出来，也得把你那药房再盘一盘。等有了结果再说。”</p>

莫医官涎着脸道：“是是，这事儿是下官分内的，下官自会办得妥妥帖帖的。这不是，觉得先应该给您回个话么。”</p>

胡霁色无奈地笑道：“行吧，你去吧。”</p>

莫医官这便告辞了出来。</p>

等他走了，江月白就道：“酒醒了？”</p>

胡霁色就拉起裙子，道：“这是怎么回事？”</p>

她指的是自己裙子上那一小块血渍。</p>

江月白愣了愣，然后似乎十分惊慌，道：“呀，你受伤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