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当初还没有作坊的时候,为了赶制凝脂膏,胡霁色也不是没有熬过夜。</p>
但赶工熬夜和带孩子熬夜,似乎不是一种概念。</p>
因为孩子不停地哭闹,让大人产生的那种烦躁的情绪,是体力和精神的双重折磨。</p>
尤其他们是新人上手,那种痛苦就别提了。</p>
打发走了老头,安南儿赶紧去把婆子带了过来,胡丰年把孩子弄回老屋去安置了。</p>
她长得像徐大柱,这是铁打的事实,只要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p>
加上一晚上没睡,白天她就没什么精神,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p>
村里好些人去围观,说真乖,真漂亮。</p>
老胡头也是老泪纵横,一口一个“心肝肉”,显然是把对女儿的思念都寄托在了这个外孙女身上。</p>
胡霁色和江月白看了就直冷笑,心想老头你现在先别急着哭,今晚有你哭的时候。</p>
等把老屋安顿好,胡丰年就走了出来,对胡霁色道:“事儿已经闹开了,不告诉徐大柱是不行了。我得趁早进城一趟。”</p>
据说徐大柱新婚以后,徐寡妇和她的新儿媳妇处得并不好。</p>
她还像对胡宝珠一样,想着花人家的钱,还要把人家当奴才使唤,最好能尽快给她生个孙子,孙子她还要自己带。</p>
可这新媳妇是个绵里藏针的厉害人物,加上娘家强势,夫君支持,所以徐寡妇也没讨到便宜。</p>
不过徐寡妇斗志满满,每次从城里哭着回来,不多久又会重整旗鼓再去。</p>
最近一趟,她前天刚出发,因此这会儿正好不在村里。</p>
胡霁色想到这个难缠的寡妇,就对胡丰年道:“爹,我跟您一块儿去吧。”</p>
“你去干什么?”胡丰年莫名其妙。</p>
“有个姑娘家,总好跟他那新媳妇说话,也好收拾徐寡妇”,胡霁色又道,“再说,我也想出门透透气,昨个儿晚上给我闹的,现在头都疼。”</p>
江月白就道:“正好咱们仨一辆车。您就带上她去罢。怕就是她在家,这村里邻里的,又好事的都来找她打听那孩子的事儿,也怪烦人的。”</p>
胡丰年想了想,允了。</p>
主要是昨晚江月白表现得真的很好,让他这段时间对江月白缓慢增长的好感值突然又飙升了一下。</p>
这个时代讲究的什么“男人抱孙不抱儿”之类的奇怪理论,对胡丰年来说都是狗屁。</p>
在他看来,能带孩子的男人才是好男人。</p>
江月白对孩子很有耐心,以后可以给他闺女搭把手。</p>
因为这个,他还特地扛起了驾车的任务,也不避险了,让辛苦了一晚上的江月白跟胡霁色一块儿在车里休息会儿。</p>
可路上江月白也没睡,胡丰年就听见闺女一直在车里吓唬他。</p>
“有的娃是天生的,可有的是被养坏的。孩子不能多抱,抱习惯了就会撒不开手。”</p>
“坏习惯养成就一会儿,要掰过来却好难。”</p>
“还有更倒霉的,被养坏的还能改,如果是天生的,那得好几年才能掰过来。”</p>
江月白听得一愣一愣的,道:“为什么…… 会天生?”</p>
“就是高需求宝宝啊”,胡霁色道,“可能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天生缺乏安全感,很容易焦虑。我看过有些孩子,一岁左右能懂事算不错了。”</p>
江月白有点懵:“你怎么说的好像你看过很多娃?哪个孩子一岁左右就懂事了?”</p>
胡霁色:“……”</p>
可能昨天太累,以至于今天两个人都有点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