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月白散了一会儿步,就跑去做木工了。</p>
他对胡霁色道:“这些都是我让人运回来的楸木,最是轻便,给岳父做个新药箱是不错的。”</p>
胡丰年那药箱死沉死沉的,而且不分层,胡霁色早想给他弄个新的了,没想到江月白想到了前头。</p>
她就笑道:“你这称呼,改来改去的,自己就不怕说漏了嘴啊?”</p>
江月白边削木头边道:“我若是说漏了嘴,你跑不了,第一个跟着我倒霉。”</p>
胡霁色狡黠地道:“才不会,我爹最疼我。”</p>
江月白乐不可支,道:“现在你可排在麦穗后头了。以前你也排在你娘后头。也就一个茂林,小可怜儿,在你后头。”</p>
胡霁色:“……被你这么一说,我家庭地位不大高的样子。”</p>
江月白笑看了她一眼,道:“以后在我们家,你就是第一位,谁也越不过你去。”</p>
胡霁色就傻笑。她也是很奇怪,这种该害羞的时候,她似乎又不大羞。</p>
她道:“那是必须的。”</p>
甚至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p>
江月白认真地削着木头,也没有抬头看她,嘴角却扬了扬。</p>
……</p>
城里。</p>
几天之后,沈引请了扬州的王大人吃茶。</p>
这王大人便是当初监考女医目的监考官,也是江月白这次找来的出题的人。</p>
在地方上做医官的,到底比不得那太医院的,心思没那么多弯弯绕,人也是老学究那一类的。</p>
被沈引这奸商三诈两诈,就诈出了窦慈乙的小动作。</p>
那老小子贼心不死,请了这可怜的傻大人吃酒,一番明示暗示,又把考题给弄到了手里。</p>
王大人也是哭丧着脸,道:“沈爷,我是实在没有办法。那窦大人下跪求我,说是一家身家老小的性命都交代在我手里了。我也不能见死不救,这才……但我绝没有收他一文钱,最多不过吃了他一顿酒罢了。”</p>
沈引料想事情也该是如此的。</p>
他只不过知道这事儿绝不能再出幺蛾子了,不然二爷要真发火了。</p>
于是他便对王大人道:“窦大人是不是说,都是底下的医官和他外甥私受的,他倒是被牵连的?”</p>
王大人惊呆了:“您怎么知道的?”</p>
沈引叹道:“窦大人也不是那么可怜,这次徇私舞弊的事儿闹得很大,他绝对是主犯。大人啊,他是不冤枉的,可您若是被他牵连进去,您才是最冤枉的。”</p>
王大人咬了咬牙,道:“医考虽比不得科考,可前朝科考舞弊的考官,可是被凌迟灭族了的啊。我一个老朽,倒也见不得这样的惨事发生。”</p>
沈引耐心地道:“若不能正一正这医考的风气,恐怕医考自此也就没落了。从今往后每一届医考,都会变成当朝权贵手里的玩意儿了。您忍心做这个千古罪人吗?”</p>
王大人哪里有这个口才,当下竟也是一愣一愣的。</p>
沈引道:“让他再考已经是机会,若是连再考的本事都没有,这样的人还能做魁首?大人还是想清楚些罢,这舞弊的事情,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了。”</p>
王大人叹道:“您说的也对,我也不针对他,便出个不大难的题。他要是答不好,那……真真是太过分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