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山窝里能飞出金凤凰，但我还是头一次说，有姑娘家靠做大夫出人头地的。”</p>

“是啊，成首富常客，入府台门楣，以后也不知道能嫁个什么样的人家。”</p>

“眼瞅着年纪也不小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才为了这点虚名，连子女的前途都不顾……”</p>

胡霁色都佛了，心想懒得跟这些小人一般见识。</p>

然而谁知道她身边的胡丰年却突然开口了。</p>

他道：“百杏园，神农阁，还有大药王。你们三家都是家学，按说几代人的基业，该比旁人强才是。怎么，还从我家，花钱买我这闺女未及笈时配的药方？”</p>

那几个人都是一愣，然后面上纷纷露出了羞恼之色。</p>

旁的倒罢了，要花钱去别人手上买药方，对他们这种自恃家学的大夫来说，是很丢人的一件事。</p>

蒋南山立刻跟着起哄，道：“小胡大夫的青草丸方子，我家也买了的。真的特别好用，不管治外伤脓肿，内科疟疾等等，都很好。”</p>

裴吉元也笑道：“几位兄台，技不如人不丢人。从医是为了悬壶济世，妒才就没有意思了嘛。”</p>

胡丰年冷哼了一声，道：“读了一肚子书，礼义廉耻倒还不知道，如同长舌妇人那般，连个十几岁的小女都要酸两句。令尊令慈得子如此，此生大幸。”</p>

“胡丰年！”那人怒不可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过口角几句，何苦带人父母！”</p>

胡丰年淡淡道：“大约是因为，他们的儿子，没能给他们争这个脸罢了。”</p>

“好，好！你这么得意，我看你能考个什么！”</p>

“别连童生都考不上，回头成了整个浔阳城的笑话！”</p>

胡丰年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神有些轻蔑，但再不多说什么了。</p>

很显然，说他什么都可以，但攻击他闺女是不行的。</p>

一顿早饭吃完，回屋休整了一下，就各自往考场出发了。</p>

这种医考，用的是科举乡试的场地。</p>

大约也是因为朝廷匆匆颁布了昭令，还没来得及准备的缘故。</p>

胡丰年和胡霁色因为类目不同，进了大门之后就要分开了。</p>

看着这敞亮的院子，感受着这浓厚的人文气息。</p>

胡丰年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有压力，好好考就行。”</p>

这跟他当时说的，希望她一直往上考，最好考个女状元回去的样子，真是大相庭径。</p>

胡霁色笑道：“嗯！您也是！”</p>

然后父女俩各自分开，找到地方走了程序，进入考场。</p>

胡霁色由接引的妇人往里走了很久，越走越觉得不对劲。</p>

终于，她忍不住开口，小声道：“请问，为什么没有看到其他考生？”</p>

那妇人笑道：“哪里来的其他考生？今年女医目，就你一个人参考啊。”</p>

胡霁色：“？？？”</p>

那妇人的模样显得很兴奋，道：“只要你答得不是太差，今年保管能中！到时候你就是大夏第一个医考女童生，还这么年轻，朝廷肯定都会觉得很光彩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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