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霁色出房门的时候,看见驿使和衙役都拿着铲子在收拾园子里的花草。</p>
“怎么了这是?”胡霁色奇怪地问。</p>
张吉拿着铲子走了过来,憨笑道:“说是那位大人水土不服得厉害,对这些花花草草的也过敏,所以就让我们铲了完事儿。”</p>
胡霁色吃惊地道:“整个园子都要铲了?”</p>
张吉叹道:“可不是,这花花草草的,长起来也不容易,当时布置也花了不少心血呢。”</p>
胡霁色也十分无奈。</p>
她很清楚这白圣儒并不是对这园子的花草过敏,其实这事儿换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能想得明白,他在这儿都住了这么久了,就现在才过敏吗?</p>
但人家位高权重,看这样子,就算因为打个喷嚏要杀个人都是可以的,更不说弄这园子的花花草草了。</p>
正想着,突然内园那边就有人过来了。</p>
那是个身姿婀娜的女孩子,看年纪应该不过二十,看起来像个丫鬟,又像个主子。</p>
就这样子看起来,应该是白圣儒带的随行侍妾。</p>
“大人醒了,让你过去。”她道,翻了个挺明显的白眼。</p>
胡霁色有些奇怪,道:“叫我?”</p>
“你爹不是跟着去衙门跑那个什么案子了?”那女的轻哼了一声,道,“一点轻重缓急都不知道,这时候了还去办什么案子。”</p>
到这个点了,钦差那里左右无事,胡丰年和霍大夫打了招呼,就先去了衙门。</p>
胡霁色怼了她一句:“换你进去了,你就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了。”</p>
那女的听了就骂她:“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跟我…… ”</p>
胡霁色道:“病人还看不看了?或者你要多耍一会儿威风?也行,张吉,你帮我去给大人通报一声,就说我要聆听这位姑娘的教诲,让他先等等。”</p>
那女的脸色变了变,啐了一声,扭头走了。</p>
胡霁色毫不留情地给她啐了回去。</p>
这时候,张吉走了过来,有些担心地道:“你这么冲她不好吧?她好像是那个白大人家的姨娘。”</p>
“半挽着头发呢,估计是个通房丫头。”胡霁色道。</p>
“通房丫头……”张吉想了一下,就挠了挠头,笑道,“不知道,总归还是别惹他们的好。”</p>
然而你就算对他们再卑躬屈膝,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p>
胡霁色道:“放心吧,我也就是说了两句实话,她能把我怎么样?”</p>
说着,她就径自去了后院。</p>
白圣儒自从上次发病之后,就从二楼挪到了一楼,方便他养身体的时候出来活动。</p>
门口有两个挎刀的侍卫守着,身材高大,神情肃穆,看起来确实很有气势。</p>
屋子里有五六个婢女,都在清洁整理。</p>
刚才来叫胡霁色的那个货坐在床前,正把白圣儒扶着坐起来。</p>
出乎意料的,这白圣儒竟然是个依稀看得出帅的老头,人不胖,五官端正,有一股莫名的凛然正气。</p>
只不过因为常年纵情声色犬马,加上大病一场,以胡霁色这个专业眼神看来,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虚浮。而且他眼球有些黄,看起来肝脏排毒功能很差。</p>
他看了胡霁色一眼,眼神很是凌厉:“听说病了?”</p>
那女的就轻咳了一声,道:“见着大人还不行礼?乡下丫头就是没规矩。”</p>
“南音。”白圣儒低声警告。</p>
那女的不甘心地后退了一步。</p>
胡霁色给这白大人见了礼,然后道:“蒙大人关心,我得的是风团,还没好利索,怕过给大人。”</p>
那叫南音的就吓着了,连忙道:“哎,你快出去!”</p>
就白圣儒这个体质,要是被过上还得了!</p>
胡霁色就坡下驴就道:“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