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的说，应该是这才做了多久的中医啊。</p>

江月白想了想，道：“我说个故事给你听。”</p>

“嗯？”</p>

他说的一件宫围旧事。</p>

“我的一个姑姑…… ”他顿了顿，道，“就是前朝的昌平公主。因是嫡长，又是第一个孩子，受尽宠爱。可她活了十八岁，便殁了。”</p>

胡霁色愣了愣。</p>

他以前说起家事，都是用“父亲”，“母亲”之类的替代，从来没有戳破过家室。</p>

像现在直接说起姑姑是公主，真真是头一回。</p>

她微微偏过头看着她，心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虽说早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但如今听他突然说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还像是树叶缝隙里透下来，打在他脸上的光斑那般梦幻。</p>

“怎么殁的呢？”胡霁色小声问。</p>

江月白低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索性伸手拉住了她的手。</p>

这样一来，就莫名让人有了一种安全感。</p>

“前头的事情，我也只是听说，听了以后其实也不大明白。她生病前一日，做了个噩梦，之后便一病不起。”</p>

最得宠的长公主突然病重，宫里的太医自然都急得团团转。</p>

公主千金之躯，上头又一直在施压，太医们都是提着脑袋在给公主看病。</p>

用药自是天大的难事，重了怕用坏，轻了怕无效。</p>

如此折腾了有个把月，把一个好好的公主折腾得病入膏肓，俨然是不行了。</p>

胡霁色非常吃惊，道：“当只是夜惊盗汗，身子虚弱，只要安神宁气，养养便好？”</p>

为什么竟能把一个金枝玉叶给拖死？</p>

江月白道：“正是如此。后来，那群太医想了个法子。”</p>

他们为了脱罪，在公主弥留之际，商量出了一个计策。</p>

就是集体商量，收集了几味恐怕是举国难找的奇药，说是公主只要吃了这药便能好。</p>

目的，不过是为了把公主的死因推到找不到药上。</p>

“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后来事情还是叫查了出来。先皇震怒，太医院二十几颗脑袋落了地。”江月白道。</p>

胡霁色想了许久，最终道：“这些人，看病已经不是靠医术了，靠的是权术。”</p>

江月白道：“正是如此。”</p>

胡霁色突然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p>

“怎么……”江月白刚想问。</p>

没有一点点防备，一颗小脑袋突然靠在了他怀里。</p>

“其实一边听你说，我一边在心里选好了方子。我待会儿就回去给用了。”她轻声道。</p>

江月白伸手抱了她，笑道：“我最爱你勇而无畏，既然治疾，就专心治疾。她已经性命垂危，左右一博的事。”</p>

虽她不是为权，可确实现在她的心情也太过复杂，以至于优柔寡断。</p>

其实这种事，狠狠心还是能做到的。</p>

恨只恨，这病实在太漫长，太磨人。沈家已经经历过太多次希望和失望的反复轮回，她素来自诩专业，可现在也被病人家属影响。</p>

她真的很怕这一手药下去，还是不行。</p>

“嗯，回去我就把方子定了。”她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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