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人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无言。</p>

蒋夫人也喃喃道：“霁色丫头真没有吹牛，这么一描，确实显得年轻多了。你快叫丫鬟把你那些珍珠都扔了吧！用在你身上真是俗不可耐！”</p>

金夫人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笑了笑便解下来，道：“确实不合适。”</p>

胡霁色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己的作品，也比较满意，一边拉了她的手来听脉，一边道：“衣服华丽一些是可以的，但翻领的衣服不要再穿了，人显得笨重。”</p>

这时候，小蒋夫人走进来，低声道：“沈夫人确实在找胡小姐，这等得确实有点久了。”</p>

胡霁色道：“不妨事，让她等着就是。”</p>

小蒋夫人微微一怔。</p>

胡霁色道：“我总得把我自己手上的事情办完。再说不是支了戏台子吗？她们也不是没有事做。”</p>

小蒋夫人也有点绷不住了，可看胡霁色正凝神听脉，又不好打扰。</p>

“肾虚宫寒，后又疏于调理，确实很难有孕。是否冬日畏冷，夏日贪凉？”胡霁色问。</p>

金夫人连忙道：“是啊，天气一冷我几乎出不了门。”</p>

“是否时常头晕，恶心，四肢沉重，容易困乏？”</p>

“是，这一天天的，浑身都没什么劲。”</p>

胡霁色道：“所以您还脾虚寒湿。光靠大夫调理是不行的，得靠您自己。”</p>

“能开药吗？”金夫人有些期待地道。</p>

“您这种体质，要调养起码两年往上。我可以给您开药，但至多吃三个月就得停。从明日开始，一口凉水也不能再喝，所有寒凉的食物必须戒掉。另佐以药疗每日沐浴或是沐足。您说实话，您多久没出过汗了？”</p>

金夫人愣了愣，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道：“确实很少出汗。”</p>

这倒不是体质原因，而是她养尊处优，又贪舒服……</p>

胡霁色让她把舌头伸出来，舌头边缘有一圈非常明显的齿痕。</p>

“这个叫齿痕舌，是湿气导致的舌体肥大。夫人在吃药，药浴的时候，可以时时看看自己的舌头。若是舌头发白的情况缓些，齿痕也少些，那便说明身体在好转。”</p>

蒋夫人和小蒋夫人连忙也去照镜子。</p>

“我也有一点！”小蒋夫人惊呼道。</p>

胡霁色抬头看了一眼，道：“您这个不严重，别成天光坐着不动弹就行。”</p>

她刷刷地开了几张药方面，其中有吃的，沐足的。一应煎服方法，和沐足流程，全都写了下来。</p>

“小大夫竟还写得一手好字！”小蒋夫人笑道。</p>

胡霁色笑了一下。她心里门儿清，现在正是这些城里贵妇对她倍感好奇的时候。</p>

“您可以把沐足的方子抄一份，平时泡泡也差不多。”</p>

小蒋夫人笑道：“不用喝药我是最喜欢的了。”</p>

她的方子还没写完，突然有人从外头进来。</p>

听那动静似乎进来的还不止一个。</p>

一个年轻的女声高声道：“我还就不信了！一个乡下丫头哪来的那么大的排面！”</p>

小蒋夫人瞬间抖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不好了，是沈小姐！”</p>

传说中的刁蛮千金沈如绢，沈小姐？！</p>

胡霁色连头都没抬一下，依然低头写方子。</p>

金夫人很容易焦虑，此时连忙站了起来，走出屏风去和众人解释。</p>

“对不住了诸位，胡小姐是因为我的事儿耽搁下来了。这事儿都怨我不好……”</p>

她话还没说完，却发现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她。</p>

沈夫人皱眉道：“你是……金夫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