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霁色又惊又吓,累的那也是气喘吁吁的,把药箱先放在地上,才回过头。</p>
“没事儿!”她看见是江月白,倒是咧开嘴笑了笑,撑着腰喘气。</p>
那张脸倒是又把江月白给吓了一跳,他的表情看起来明显僵凝了一下。</p>
但这时候胡霁色已经从他身前走了过去,俯身看了看那陈铁柱。</p>
“咋办,你把他给打晕了?”胡霁色道。</p>
送回家是不可能的。他娘看起来怯怯的,但实际上是个看碟下菜的主。胡霁色还怕被她给赖上呢。</p>
可若是就这么留在雪地上,对方又饮酒过度,可能会冻死。</p>
江月白走过来看了看,道:“要不就地掩埋了吧。”</p>
胡霁色有些惊讶,抬头一看,却发现对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p>
“或者拖到山上去喂狼,怕也没人找得到他。这种醉鬼,走丢了也没什么稀奇的。”江月白想了想,又道。</p>
虽然他说的很认真,但胡霁色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p>
“算了吧,这么大只的东西,埋了或是抬上山都费力。我们走吧。”她道。</p>
江月白“哦”了一声,又看了那陈铁柱一眼。</p>
因胡霁色背对着他收拾药箱,所以没有看清他眼中的遗憾。</p>
看见伤病患者,胡霁色作为医生的本能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救治。</p>
但她也是缓了一会儿,才突然决定撒手不管。</p>
陈铁柱并不是她的病人,她对他没有义务。他充其量就算是个暴徒,被人因正当防卫而打伤,扔他在原地也合理,是死是活看他的造化。</p>
她扭头想扛起自己的药箱,不防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搭在她的肩上。</p>
胡霁色低头一看,浓密的睫毛不由得就颤了颤。</p>
那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p>
“我来吧”,江月白笑了笑,“咱们同路。”</p>
既然是去你家,当然同路。</p>
江月白不由分说地扛起药箱,在前头带路,一边问了胡霁色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p>
对方是把麦田姐带回来的人,胡霁色觉得在他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都一五一十地说了。</p>
江月白的情绪看起来没什么波动,只是道:“你的脸,不用上点药吗?”</p>
“这种伤是可以自愈的,也不会留什么痕迹,只是时间长一些。”胡霁色道。</p>
这具身体今年十三岁,正是新陈代谢非常旺盛的时候,大多数伤都是可以自愈的。</p>
其实今天起来,她已经不大感觉得到疼痛,若不是大家看她的眼光让人难以忽略,她都差点忘了自己的伤。</p>
但她还是有些遗憾。这个时代也找不到好的去瘀膏什么的,自己提炼的话,依现在的情况,也不大可能。</p>
“我每几天就会去一次县城”,江月白突然道,“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带回来。”</p>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通常我是骑马去,偶尔也会套车。如果你要的东西量比较大,我也可以带回来。 ”</p>
胡霁色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亮,连忙小跑了几步跟上他,道:“若是有些需要的药材,你可以帮我们带回来么?”</p>
江月白低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可以。”</p>
胡霁色心下顿时大为痛快。</p>
现在她自家配药的情况她也知晓,大多是秋天的时候剩下的。</p>
除了江氏家的药田,还有一些是本地村民在秋天的时候自发上山采药,倒手卖给胡丰年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