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惠王府不知原兵正极速赶来,仍旧为公主之死吵的不可开交,乱哄哄的。</p>
新房现场已经看过,公主的尸身也已经抬到床上,头简单摆在一边,看着可怖的很,几个掌管刑狱的大人看过,都忍不住叹息……好端端的一件喜事,怎么就成了这样?</p>
至于其它,案情简单,没有多余地痕迹,毕竟这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地方,外面层层守卫,真有人有那个能耐,何必刺杀公主,直接刺杀……罪过罪过,不能多想。</p>
赵惠是皇弟,正经的皇族,杀个把人原也算不得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从来就是屁话,谁也不会当真,但杀一个公主,还是别国的,又这么多眼睛看着……想替他隐瞒都做不到,那找个背锅的?</p>
几位大人对视一眼,都从旁人眼中看到了不可能,大原的送亲使还在一边怒瞪双目,想买通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还不止他一个。</p>
即便这件事有可行性,谁又愿意代王爷去死?就算世上真有忠义之臣,愿意慷慨赴死,但再加上一家人性命,谁又肯呢?斩杀公主那是诛九族的大罪!</p>
而能帮王爷扛罪的,注定不能是官卑职低的,不然大原那关绝过不去,哪怕是为了自身的安全,这样的提议也还是算了吧……</p>
询问王爷事情经过,赵惠反反复复就一句“都是她的错,她该死”,但具体什么错,为什么就该死,他就什么也不说了。</p>
几个大人轮番问过,昭帝也亲口问了,始终就这么一句,昭帝也无奈,和稀泥道,“现在惠弟心情不好,情绪不稳,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不如缓缓再问,也许真有难言之隐也说不定。”</p>
郑晟早就按捺不住,听了这话直接爆了,“昭帝陛下,王爷心情不好就可以杀我朝公主?您说难言之隐,可是要污我朝公主清白?”</p>
这话问的铿锵有力,终究是一国使臣,这点魄力还是有的,哪怕会被拖出去砍了脑袋,脖子也得是梗着的。</p>
昭帝心中有愧,虽被质问,对方也有冲撞龙颜的罪过,却也说不出怪责的话语,转头望一眼皇弟,这位溺爱过甚的弟弟性格不算强,此刻手都是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得,“就等一个时辰可好?”</p>
一国之君这样软语恳求,无疑给了天大面子,郑晟都有些犹豫,但大概是不想皇兄受辱,如此委屈求全,赵惠蹭一下站了起来,“就是那女人的错!她就是该死!”</p>
郑晟顿时血灌瞳仁,一步冲到近前,两手攥在胸前,几乎要锤到他身上去,“王爷倒是说说,公主错在何处,遭你如此毒手!倘有半句污蔑之言,我大原铁骑必踏平你赵家河山!”</p>
赵惠被其气势压住,不由得一窒,郑晟更觉气壮,步步紧逼,“王爷请说!说啊!”</p>
一声吼出来,赵惠打个哆嗦,但随即眼睛都绿了,歇斯底里地喊,“你也逼我!你也逼我!!”</p>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尖刀,疯狂之下拼命往前狂捅,郑晟只来得及“啊”地一声惨叫,胸前便被捅了七八刀,血染礼袍,伸出的手却怎么也抓不住那把刀。</p>
“教你逼我!教你逼我!”</p>
郑晟已经扑倒在地,赵惠仍在他背上狂扎乱捅。</p>
事发突然,保护昭帝尤其紧要,等众人喊着“保护陛下”护送昭帝离开,再返回来救人时已经迟了,两个大内侍卫上前夺了王爷的刀,控制住他的事情则交给几个太监去做,侍卫手粗怕掌握不好力道再伤着王爷。</p>
一阵鸡飞狗跳后,昭帝气的不知该说什么好,“这叫什么事情……这叫什么事情!”</p>
赵哲凑上来说句,“皇兄,不管内情如何,您都该着手准备了,公主死了也许还有回寰余地,如今连使臣都杀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恐不能善了了。”</p>
昭帝一愣,“莫非大原还能为此兴兵不成?”</p>
您以为呢?</p>
赵哲拱手一揖,“为天下社稷计,望皇兄早做准备。”</p>
昭帝愣愣往外看去,大原那些官员都在戒惧地望着这边,目光幽幽……</p>
外面长街上,飞羽军卒正快步迫近,路遇越国巡城兵丁直接砍杀,绝不废话,所以行进速度很快,但引起的恐乱也是实打实的,街上已经乱起来,自然也有人趁乱去报告官家。</p>
闹出这么大动静,越国有所反应是必然之事,所以郭达不断催促军卒快一些,更快一些。</p>
跑近一处街口时,赵山突然快跑两步,几乎与马齐头,“将军,请给小的一队人马,乘船下河,两面夹击赵王府。”</p>
就这么点人手,随时可能被拦截,分兵是大忌,换了平时郭达是不会允许的,但他从未想过可以踏平赵王府,只要事情闹的够乱就可以了,如此一来分出一队人马也无不可,说不定还能翻出较大的浪花,于是微一沉吟也就准了,“好!记得不要放过赵王府任何一人!”</p>
“小的知道。”赵山领命而去,带着一队近百人,从街口下桥,奔向前面的舟船,此时军中除了郭达及其副手,以他军职最高,资历最老,又获得了郭达允准,那些士卒毫不犹豫地跟了上来。</p>
郭达过桥,带着兵卒一路冲过去。</p>
赵山站在船上望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愧疚,“如果郭将军不肯答应呢?”</p>
“那就不需要他答应了。”</p>
身后有人悠悠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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