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无巧不成书(1 / 2)

道丰年 陌叁拾 1943 字 3个月前

腊月二十二。</p>

明天就是小年了,街上行人明显多了起来,喜气洋洋、愁眉苦脸的各占一半,但无论是怎样的心情,兜里能掏出多少钱来,都要采买些东西回去……家里人都等着过年呢。</p>

许多小孩子也跑街上来玩,他们大都理解不了大人复杂的心情,有新衣服穿,有好吃的东西,就已经很开心了,何况还可以放鞭炮。</p>

有钱的孩子装了一兜兜,插雪堆里拿香点燃,捂着耳朵就跑,咚呱,炸了,雪沫子乱飞,回头去看,乐的哈哈大笑。</p>

有时候跑太快,出溜一下摔地上,也顾不上疼,忙爬起来捡掉的炮仗,慢了怕被别的小孩子捡了去。</p>

没钱的孩子也有炮仗放,快过年了,许多店铺都会放上许多求个动静,讨个喜兴,一鞭上面总会有几个不响的,要么哑炮,要么炸断了捻,但那都不妨事,孩子们从碎纸屑中捡出来,有捻儿的就点了,没有的剥开来,把火药放在纸上,点了一样是一片呲花……只要想开心,总能找的到法子。</p>

也有忙着追逐打闹的,下了雪的缘故,有个小胖子不小心摔倒了,几个人一哄而上,笑他胖球球滚溜溜,小胖子一边哭一边攥雪球投他们,大家嘻嘻哈哈吱哇一通乱叫,过一会儿又玩到一起去。</p>

看着这样的景象,盖九斤心里的阴霾散了一些,但终究还覆盖着大片,毕竟已不是当初的少年。</p>

他走在去统领府的路上,其实昨天就去过,但吃了闭门羹,今天继续,如果那人还是避而不见,他就可以回去歇着了。</p>

明天小年,休朝休衙,除了倒霉要值班的,大家都放假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过了上元节才开衙。</p>

其实他不想停止调查,但难得的佳节即将到来,是所有人最重要的日子,实在不好登门去添堵……太招人恨了。</p>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禁军统领府。说心里话,现在挂的这张门匾实在没有以前那张好,那位英姿飒飒的女将军,正在一步步走远……走到所有人的对立面。</p>

走上前呈上拜帖,守门的卫兵倒客气,转身呈递到府内,不管怎么说,军人的做派还是比一般官僚好的多。</p>

过不多久,周复竟然亲自出来,有点出乎意料,但对方的态度倒是与想象的一般无二,“你讹上我了?”</p>

盖九斤也直接,“麦侯爷的诉状已经递到刑部,上头让小人负责这个案子,于是例行过来问您几句话。”</p>

“多此一举。”周复从台阶上下来,“正好我要出门,不介意的话……边走边聊?”</p>

原来是这么回事,但能见到就是好事,盖九斤点点头,“随您的便,怎样都行。”</p>

只要说的是实话。</p>

“那走着。”周复手往袖中一拢,老大爷老阿叔一样,慢悠悠往前走,“问吧。”</p>

盖九斤在旁边也没法龙行虎步,只能将就着他,“那晚酒宴,小郡主是如何坠楼的?”</p>

周复问他,“想听实话还是假话?”</p>

盖九斤怕里边有坑,决定两头堵,“实话如何?假话又如何?”</p>

“假话当然是‘不知道’,实话嘛……”周复偏偏头,“能不能再问你个问题?”</p>

盖九斤提高了戒备,“有话请说。”</p>

“我告诉你是谁推小郡主下楼,你敢去抓么?”周复眼神玩味,颇有戏谑的意思。</p>

盖九斤受不住,“如果确然属实,怎么不抓!”</p>

周复仍在笑,有些欠揍的那种,“确定?”</p>

盖九斤斩钉截铁,“当然!在其位,行其事,岂能儿戏!”</p>

“说得好!”周复在袖子里拍了拍手,“倘若那人地位尊崇,除我之外无人敢于指证,盖总捕做何断?还敢不敢抓?”</p>

盖九斤心里就是一咯噔,事情出了那么久,清河郡主府何等势力,依然迟迟没有结果,背后有何牵扯,脑子不笨都能有一个大概的轮廓……那不是一般人能去管的事情。</p>

“如果只是一家之言,恐怕不能服众。”</p>

周复微笑看他,“那我说不说实话,有何区别?”</p>

原来在这儿等着……</p>

“总是一个参考……”盖九斤还是想问出来的,起码他心里有个谱。</p>

却被周复打断话头,“然后呢?”</p>

“当然是……”</p>

“不了了之。”</p>

这话接的有点堵心,盖九斤脸色一涨,“刑部掌管天下刑狱,什么案子办不得!”</p>

“呵呵。”周复冲他一笑,转头看向前方,慢悠悠往前,“兴和二年,定安侯府扩建,侵占邻宅近十丈,主家气不过上前理论,被侯府家奴一顿棍棒打出,隔日而亡。”</p>